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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斯蒂芬拉到旁,照例可怜巴巴地诉起苦来。他囊空如洗,无法投宿。朋友们统统遗弃他。这还不算,他又和利内翰吵架。他对斯蒂芬把利内翰痛骂通:什卑鄙该死蠢货啦,以及其他连串莫须有恶言恶语。他失业,并且央求斯蒂芬告诉他,在这茫茫大地上,到哪儿才能好歹混个事儿做做。不,在那家洗衣房干活那位母亲闺女,跟女继承人是干姐妹;要就是她们两人母亲跟这支有些什关系。这是同个时期发生两件事,除非整个情节从头到尾完全出于捏造。反正他简直疲倦极。
“并不想向你告帮,”他继续说下去,“但庄严地发誓,天主晓得身上文不名啦。”
“明后天你就能找到饭碗啦,”斯蒂芬告诉他,“去多基家男校当上名代课教师。加勒特·迪希[24]先生。试试看。你可以提名字。”
“啊,天哪,”科利回答说,“可绝不是当教师材料,老兄。从来也不是像你们这样秀才,”他半笑着补充句,“在基督教兄弟会[25]初级班里留过两次级呢。”
“自己也没地方睡,”斯蒂芬告诉他。
科利立即猜想,斯蒂芬是因为从大街上把名烂婊子带进公寓,才被轰出来。马尔巴勒街上倒是有家马洛尼太太经营尔客栈,可那不过是个六便士宿破地方,挤满不三不四人。然而麦科纳奇告诉他,在酒店街黄铜头(听者依稀联想到修士培根[26]),只消花上先令就能舒舒服服地住上夜。他正饿着肚子,却只字未提。
尽管这类事情每隔夜(或者几乎是如此)就能遇上次,斯蒂芬还是为之怦然心动。他晓得科利方才那套新近胡乱编造话照例是不大可信,然而,正如拉丁诗人所说:“对不幸遭遇并非无所知,故深知拯救处于厄运中者。”[27]况且刚巧赶上月中十六日,他领薪水,不过这笔款项实际上已花掉不少。最令人啼笑皆非是,科利门心思认定斯蒂芬生活富裕,成天无所事事,到处施舍。其实呢。不管怎样,他把手伸进兜儿里,倒不是想在那儿找到什吃,而是打算借给科利两先令,这样他就可以努把力,挣钱好歹糊上口。但是结果扑个空!使他懊恼是,他发觉自己钱不翼而飞,只找到几块饼干渣子。这时,他搜索枯肠去回忆究竟是把钱丢失呢,还是遗忘在哪儿——因为这种可能也是有。这意外事件非但不容乐观,老实说,还真令人懊丧。他试图追想模模糊糊留在记忆中饼干事,但已精疲力竭,无从透彻地弄明白。确切他说,到底是谁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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