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种地段……”
“在盖地下铁路你懂不懂,四通八达,方便即可,中层阶级实事求是,不计较空排场。”
南孙听不进去。
班上多三五个插班男生,使女校轰动起来,本来举止豪爽蒋南孙也不得不略略注意到仪态。
她同锁锁通电话,“好不好把头发剪掉点?”
锁锁说:“剪时容易留时难。”
“那……”
“南孙,老板叫,下次再谈。”她匆匆挂上电话。
南孙气结,如此低廉薪工,如此身不由己。
她刚想同锁锁说,同级林文进约她看电影而不是莫爱玲。
林文进在功课上颇指点她。
次段考,南孙写完题目便想交卷,林文进坐在她隔壁抹脖子,使眼色,南孙疑惑,翻过试卷,发觉背页还有道题值二十分,顿时惊出身冷汗,赶紧回答。
事后林文进骂她:“这般粗心,何等不值。”
南孙虽翘着嘴不语,心中是服贴。
由此可见林文进为她好,不是损友。
蒋家给女儿最大恩赐是予她交友自由,她与林文进往来极之公开。
南孙想锁锁看看她新朋友,遍约不获,谁知日她却自动摸上门来。
那日南孙闷极无聊,正在收拾锁锁剩下来杂物:日语录音带、书本,以及大堆异性给她卡片、便条、信件。
锁锁并不嘲笑喜欢她人,切都是尊贵,她把他们情意留着,甚至是枝花,都压在书中,干瘪后隐约还留下丝清香,芳魂仍存。
蒋太太笑着探进房来,“看谁来。”
在她身后是朱锁锁。
身打扮鲜明华贵,在路上碰见,南孙未必敢同她打招呼。
进房来,锁锁先甩脱高跟鞋,放下手袋,脱掉外套,然后用条橡筋扎住头发,连串动作看得南孙发呆。
只见她自手袋中取出香烟盒子,点着火,吸口,说:“闷死人。”
蒋家不准公开吸烟,因当家老太太认为烟酒赌均为堕落象征,蒋太太虽有烟瘾,在家也绝对不吸,南孙连忙起身去掩上房门。
她痛心地对锁锁说:“你变坏。”
锁锁听得这话,先是呆,随即轰然地笑起来。
南孙觉得她夸张无比。
社会这个染缸再黑,不见得三个月就把个少女摧残掉,锁锁这种过分戏剧化表现半是炫耀,表示她与女学生大大不同。
南孙没好气地问:“你这次来,有什事?”
“来看看你。”
“怎会有空?”
“辞掉工作。”
南孙呆,“日本人难为你?”
“他叫早上去接他上班。”
“不明白。”
“早上,八点钟,叫去他公寓按铃,与他起去谈生意。”
“唉呀呀,把你当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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