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走过马路之前,信号灯又变成红灯——以这样步行方式,就算只穿越单车道马路,都非常危险。
过大马路,瘦小老人走上尽头是浅草雷门[5]马路。远处可见到悬挂在雷门上红色大灯笼。老人直行于宽广柏油路上,看来是朝大灯笼走去——他是想回自己栖身处吗?
夕阳更加倾斜,风开始稍稍带上寒意时,老人终于来到雷门前丁字路口。等行人专用步道信号灯变成绿灯后,他穿越大灯笼前马路,融入人群中,经过雷门派出所,穿过正在拍摄纪念照观光游客。
虽已是日暮时分,雷门四周仍旧人来人往。大灯笼下,位带着只戴大号眼镜狗男人正在吹奏口琴。但是,他功力明显比不上瘦小老人。
老人融入仲见世街[6]人潮里。观光客人数很多,看上去,老人只到他们腰间。
仲见世街左右两边各有列整齐纪念品店。有发簪店、煎饼店、玩具店、书店、糕饼店等,每间店都充满色彩,也散发出特有气息——华丽、丰富,却又带着些许寂寞。这可能是因为这些店面小得像夜市小摊样吧。
或许已经司空见惯,老人对这些店面毫不在意,只是默默闪躲往来行人。
风自浅草寺方向吹来,又可闻到些许樱花香。
老人在仲见世街右转进入巷道,这里行人没有那多。老人马上又左转,眼前是仲见世商店街红色建筑物。自背后望去,仿佛是某种宗教建筑,又似乎是江户时代遗迹——这片低矮红色建筑物似乎在诉说着江户时代这个城市规模吧。
实在是不可思议情景!
在屋檐低矮红色建筑物背面,仿佛在地面爬行般行走——身高不满百五十公分老人,却比周围任何人或物都更能融入此背景,好像仲见世街背面就是为这位瘦小人物特别开辟空间!
在整个浅草,只有他才是真正江户人。在浅草后街这处仍保存着江户遗迹角落,这位老人如同来自两百年前彼方,除他,所有人都是生活在浅草外国人!
前方又是熙熙攘攘人潮。老人没有笑意,只剩下哭丧着脸——那种表情像是对前方人潮种无言憎恶。
这个世界被人挤满,就好像尘土覆盖都市每个角落般,世界也被人所掩埋。
和人群合流后慢步前进时,老人表情里流露出自己独有元素。那很像屏息静气、马上就要潜入海中潜水员神情,也酷似即将骑摩托车飞越十辆汽车车顶冒险家表情。老人和这个充斥着人类世界对抗已经持续不知多少时日!
然而,那只不过是他日常表情。瘦小老人只有两张面孔,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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