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时分天色还依旧暗淡月台,吉敷感到彻骨寒冷。光是做个深呼吸,喉头似乎就要结冰;呼口气,马上就变成水蒸气,用力吐气时,那气体似乎可以直接固化并坠落到地面。幸好没有刮风,月台上等候旅客才少受点罪。
从村上站搭乘“日本海三号”人,除吉敷,还有个背着方形竹篓中年女性。这矮小妇人有节奏地摆动着身体以驱除寒意。但不可思议是,她外露双手却不用呵气取暖。
日本海三号是寝台特急列车,吉敷上车就钻进寝台睡觉,但只迷迷糊糊睡会儿——醒来时看表,只睡不到个小时。此后吉敷睡意全无,便索性起身,跑到车厢连接处。
擦去车门玻璃上雾气看看车外,天已经大亮。现在已是阳春三月。吉敷想起长冈文章,在旅途中为看日出而早起——果然是值得看景色。吉敷又想起那幻影般女人。九条千鹤子在隼号从东京车站发车前应该已被谋杀,但是,这女人却如幻影般地出现在隼号列车上——这是六十分之秒幻影。如果这女人是双胞胎中另人,倒是有可能参与蓝色列车之旅——但这同样也是幻影。
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吉敷脑际反复闪现着这句话。与这件事有关许多人,都见过生前九条千鹤子或隼号中幻影,只有自己没有见过。自己见到千鹤子是被剥脸皮千鹤子,所以,只能通过相片睹千鹤子全貌。
切都在梦中——吉敷想起长冈文章中幻影女所说话。难道真是在梦中吗?
吉敷抬起头,只见太阳已经在日本海上完全升起。忍着耀眼光辉瞥向太阳,在水平线上竟浮现出那女人被剥去脸皮。这张脸皮逐渐扩大,看起来像个假面具。那究竟是怎回事?为什要这做?
本来,冬季北上到日本海游,是游客诗意之旅,但对吉敷来说则是疲劳之旅。下车后他急忙转乘联络船,然后混在大批人群中踏上函馆街道。此时吉敷真想在函馆找个旅馆休息,毕竟从前天开始还没有安稳地睡上觉。小雪纷飞中他找到公用电话亭。
“到函馆。”中村接电话后吉敷说道。
“现在很累吧?”中村用带点嘲弄口气问道。
“没问题,毕竟还年轻啊。”吉敷逞强说着。
“札幌警署朋友正好有空,他很乐意帮忙,欢迎你去札幌。”
“是吗?”吉敷顺口说。想到还要忍受长时间摇晃列车前去札幌,吉敷伸伸舌头。
“那个人叫牛越[11],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个名字?”
“没听过。”
“是吗?这家伙做事板眼,给你他电话号码,请马上跟他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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