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勖聪慧是在飞机上面，七四七大客机，挤得像二轮戏院第
天放映名片。
看到她是因为她长得美，种厚实
美。她在看本书。
客机引擎“隆隆”地响，很明显地大部分乘客早已累得倒下来，飞机已经连续不停地航行十二个小时。但是她还在看书。也在看书。
她在看部《徐志摩全集》，在看奥·亨利。
全世界名作家最最肉麻是徐志摩，你知道：是天空里片云，偶尔投影在你心波……多
可怕。但是这年头中国学生都努力想做中国人，拿着中国书，忙着学习中国文艺。
真是疲倦。打个大大呵欠。关掉顶上灯，开始歇睡，奥·亨利“绿门”——男主角经过站在街边发广告卡片经纪，卡片上写着：绿门。别人拿到都是“爱咪公司春季大减价”。他再回头拿张，又是“绿门”，终于他走上那间公司楼上探险，在三楼看到扇绿门，推门进去，救起个z.sha濒死美丽女郎。他发觉“绿门”不过是间夜总会名字。他们后来结
婚。
切属于缘分。
很久很久之后，隔壁女孩子还在看徐志摩，她掀到《爱眉小札》。翻翻白眼，天。
她笑，很友善地问：“你也知道徐志摩？”
“是，是，”说，“可以背出他整本诗集。”“呵！”她惊叹，“真？”
怀疑地看着她，这天真。可耻。
问：“你几岁？”
“十九。”她答，睁大圆圆眼睛，睫毛又长又鬈。
十九岁并不算年轻。她定来自个好家庭，好家庭孩子多数天真得离谱。
她说：“姓勖，叫勖聪慧，你呢？”她已经伸出手，准备与好好地握。
“勖？不知道有人姓这样姓，叫姜喜宝。”
“真高兴认识你。”她看样子是真高兴。
被感动。问，“从伦敦回香港？”最多余问题。
“是，你呢？”她起劲地问。
“自地狱回天堂。”答。
“哈哈哈。”她大笑。
邻座人都被吵醒。皱眉头，侧身，发出呻吟声。
低声说：“猪猡。”
“你几岁？”她问。
“二十。”说，“比你大很多。”
她问：“你是哪间学校？”
啊哈！就是在等这句话，淡淡地答：“剑桥，圣三学院。”
勖聪慧睁大眼睛，“你？剑桥？个女孩子？”
“为什不？”仔仔细细地看着她问。
“不知道，并不认识有人真正在剑桥读书。”她兴奋。
“据所知，每年在剑桥毕业都是人，不是鬼。”
她又忍不住大笑。真开始喜欢这个女孩子，她是这愉快开朗，又长得美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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