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在后台,他也是另个准备为小楼卸妆女人吧。虞姬如意冠、水钻鬓花、缎花、珠钗……,拔将下来。
小楼更衣后,过来,豪爽地拍拍他肩膀:“怎?还为打架事儿生气?”
“都忘。”
小楼还想说句什,无意地,忽瞥见个倩影,当下兴奋莫名:
“哎,她来!”
回身。“你怎来?”
他把拉着女人:
“来来来,菊仙,这是师弟,程蝶衣。”
蝶衣抬头,见。忙招呼:
“菊仙小姐。”
小楼掩不住得意,又笑:
“——啊?别见外,哈哈哈!”
蝶衣不语。菊仙带笑:
“小楼常在跟前念叼您。听都听成熟人。”
蝶衣还是执意陌生,不肯认她,带着笑,声声“小姐”:
“菊仙小姐请坐会,得忙点事。”
只见那菊仙已很熟络大方地挽住小楼臂弯。小楼坐不住:
“不坐。们吃夜宵去。”
蝶衣急:
“别走哇——”
转念,忙道:
“不是约四爷今晚儿给咱走走戏?”
小楼忘形:
“今晚儿可真要‘别姬’!”
还是当姑娘儿菊仙得体:
“小楼,你有事吗?”
“嘿嘿!美人来,英雄还有事?”小楼正要亲热地块离去:“走!”
菊仙忽地神色凝重起来:
“有事。”
直到此时,心窍着迷段小楼,方才有机会端详这位怀着心事相找,不动声色女人,方才发觉她光着脚来投奔。
“你,这是怎回事?”
她低头望,白线袜子蒙尘。似是另双鞋。菊仙温柔,但坚定,她小声道:
“给自己赎身!”
小楼极其惊讶,目瞪口呆,只愣愣地站着。她把他拉过旁说话去:
“花满楼不留喝过定亲酒人。”
他愕,拧着眉头凝着眼看她,感动得傻。像个刮打嘴兔儿爷,泥塑,要人扯动,才会开口。
“是——”
菊仙不语,瞅着他,等他发话。她押得重,却又不相信自己输。泪花乱转。
不远处,人人都忙碌着。最若无其事地竖起耳朵,只有程蝶衣个,借来抹油彩蒙脸。他用小牙刷,蘸上牙粉,把用完头面细细刷遍,保持光亮,再用绵纸包好。眼角瞥过去,隔纱窗,忽见小楼面色凝,大事不好。
“好!说话算数!”
——他决定?
班里人都在轰然叫好。传来:
“好!有情有义!”
“段老板,大喜!”
“这出赛过‘玉堂春’!”
“唉哟,段老板,”连班主也哄过来:“真绝,得红尘知己,此生无憾。什时刻洞房花烛夜呀?”
小楼又乐又急,搓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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