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场向场上吩咐:
“码后点,码后点。”
回头又谄笑:
“段老板,这‘急急风’敲刻钟啦!”
“先来嗓子,知道在就行。”小楼好整以暇,对着门帘运足气,长啸声。
台下闻声,马上传来反应:
“好!好!”
掌声在等着他。
终于段小楼起来。马僮自上场门跳翻,先上,戏于此方才开始。
池座子人头涌涌。
穿梭着卖零嘴、卖卷、递送热毛巾、提壶冲水——坐第排爷们,还带着自家杯子和好茶叶。瓜子和蜜饯小碟都搁在台沿,方便取食。
更体面包厢座。
上头坐袁四爷。
袁四爷四十多,高鼻梁,双长眼,有神,骨架很大,冷峻起棱。衣饰丽都,穿暗花长衫马褂,闪着含敛灼人乌光。只像半截黑塔。
随从二人立在身后。个服务员给沏好茶,白牡丹。他没工夫,只被舞台上人吸引着。
霸王末路: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程蝶衣虞姬念白:
“大王慷慨悲歌,令人泪下。”
伸出兰花手,作拭泪、弹泪之姿,末便是:“待贱妾曼舞回,聊以解忧如何?”
项羽答道:“如此说来,有劳你——”
她强颜笑,慢慢后退,再来时,斗篷已脱,身鱼鳞甲,是圆场,边唱二六,边舞动双剑。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
成败兴亡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个濒死女人,尽情取悦个濒死男人。
大伙看得如痴如醉。
袁四爷以扇敲击,配合板子。
“唔,这小娘不错!”
随从见他食指大动,忙回报:
“是程老板拿手好戏。”
袁四爷点点头,又若无其事地听着戏。他在包厢俯视舞台,整个舞台,所有角色,就处他掌心。“她”在涮剑,人在剑花中,剑花在他眼底。
直至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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