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现在自己是身处圣安娜山某个地方,离城镇约有六公里。不远处延伸着条古老旅游路线,去年他还带着群年轻学生到过这里。下方流淌着条小河,河上有道不同寻常石头拱桥。地图上标出名称是会计员桥。不错,他知道自己是在什地方。这个由几栋房子组成村庄就是皮耶特诺。从那里有条小道直接通向公路,通向城市。他加快脚步,后来竟然奔跑起来。
在皮耶特诺,刚过桥,在块小小浸水草地上站着群沉默不语人。他们见到埃戈·苏姆便向两边挪动身子,埃戈·苏姆在他们脚与脚之间看到头死乳牛庞大尸体。它肚皮破裂地躺在边,内脏流淌在染满鲜血青草地上。埃戈·苏姆本能地捂住嘴巴,但他不能停步,他必须往那里走。人们给他让出块地方。所有人都有阴沉难看面孔、灰白色头发和开裂嘴唇。
“狗咬死乳牛。”个有副不匀称面孔老者说。
“博博尔狗。”个抱着婴儿妇女补充道。
“不是狗。狗是拴着。”
此人大概就是博博尔,但个瘦得像刨花、嘴里叼着香烟男子立刻就向他扑过去:
“放屁!你是这会儿才把它拴起来。”
“博博尔从不看管自己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几条狗。”老者坚持说,同时朝埃戈·苏姆瞥眼。
埃戈·苏姆只觉得阵头晕,因为他已知道发生什事。他甚至想到他夜里曾有过某些模糊回忆,或者那可能只是他想象。他差点就要呼喊、尖叫、狂嚎,但他紧紧扼住自己喉咙,制止它发出任何声音来。这个动作是如此奇特,以致人们全都好奇地望着他。这时博博尔从人群中冲出去,他看起来像个侏儒——矮小、粗壮、胡子拉碴。他毫不犹豫地来到用条短链子拴着大黑狗跟前。狗发出声哀鸣,倒在地上,它多半是靠嗅觉察觉到死神到来。博博尔举起块粗大劈柴,挥动着胳膊,对准狗脑袋狠狠地砍砸下去。狗发出尖叫是如此刺耳,有些妇女吓得瑟瑟发抖,而后它软软地翻滚到侧,动不动。鲜血从它脑袋下边流淌出来。
那时埃戈·苏姆跪倒在湿淋淋青草地上,挨着乳牛尸体,在心灰意懒人们和脚与脚之间——开始啜泣。人们惊愕地望着他,时而彼此交换下令人哭笑不得瞥。他们那冷峻眼睛闪闪发光。
“喂,先生还是控制下自己感情吧,请莫激动。先生是为乳牛还是为狗哭泣呢?先生不怜惜人吗?”
埃戈·苏姆抬眼望着老者面颊,在那张脸上寻找同情。也许他甚至以为这个男人会把他搂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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