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吧。把白胡子长得吓人,加上他弯腰曲背,走路时胡子都拖到地上。
纪昌心想,这老头老成这样,估计是个聋子吧。于是就扯开嗓门,心急火燎地说明来意。说过“您看看箭法如何”之后,纪昌也不等他回话,就立刻解下背上那柄杨干麻筋弓[6]操在手中,并搭上支石碣箭。这时,空中恰巧高高地飞来群大雁。弓弦响处,五只大雁被箭贯穿,“扑啦啦”地跌落蓝天。
“嗯,还不错嘛。”老头笑眯眯、慢吞吞地说道,“然而,此乃‘射之射’也。想来好汉你尚不知‘不射之射’吧。”
纪昌听气不打处来,但老头却不动声色地将他带到二百步开外悬崖绝壁上。脚下,是名副其实、如同屏风般壁立千仞,只要望眼正下方那条细如游丝溪流,就立刻叫人头晕目眩——可见那崖顶有多高。老头笃笃定定,若无其事地走上块有半突出于山崖、悬在半空大石头。他回过头来,对纪昌说道:
“怎样?到这块石头上来,再次施展下你刚才那手功夫吧。”
事到如今,纪昌自然也不能畏缩不前。当他与老头调换过位置,踩上那块石头时,觉得石头还在微微地摇晃着。可正当他鼓足勇气,刚要张弓搭箭当儿,悬崖边有块小石头滚下去。纪昌将目光追随石块而去时候,竟然不由自主地两腿软,俯身趴在石头上。他双脚打战,遍体流汗,再也站不起来。老头笑着伸出手去将他从大石头上接下来,然后自己站上去。他说道:
“好吧。就让你看看什才是‘射’吧。”
心头依旧怦怦直跳、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纪昌,觉得有些奇怪,他赶紧问道:
“可是,您弓呢?弓,在哪儿?”
原来老头两手空空,手中既无弓,也无箭。
“弓?”老头笑道,“要弓话,那不还是‘射之射’吗?‘不射之射’是既不要乌漆之弓,也不要肃慎[7]之箭。”
恰好此刻在他们头顶上,高高地盘旋着只鹰。只见它正优哉游哉地画着圆圈,却小得跟粒芝麻似。甘蝇抬头望眼那只鹰,便将无形之箭搭在看不见弓上,“弓”开如满月,“嗖”声,射出“箭”。
看哪!那鹰连翅膀都没拍打下,就如同块石头似,笔直地从高空跌落下来。
纪昌战栗不已。他觉得自己今天才终于得窥“射”之真谛。
九年。从那时起,纪昌在那老头身边共待九年。在此九年间,他到底经历怎样修炼?无人知晓。
待他九年之后下山来时候,人们十分惊异地发现,他相貌发生变化。以前那股子绝不肯服输强悍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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