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加倍的仇恨呢。他不愿意人家跟他讲话,这种秘而不宣的愿望仍嫌太明显,给他招来不少敌人,现在不再标志着一种可笑的高傲了。在他周围那些粗俗的人眼里,这是他对自己的职位的一种恰如其分的感觉。仇恨明显减少,尤其在变成他的学生的那些最年轻的同学中间,他待他们也是彬彬有礼的。渐渐地,他居然也有了拥戴者,叫他马丁·路德已经是不得体的了。
然而,说出他的敌友的名字,有什么用呢?所有这一切都是丑恶的,图画越真实就越丑恶。不过,他们是民众的唯一的道德教师,没有了他们,民众会变成什么呢?报纸难道能够代替本堂神甫吗?
于连就任新职以后,神学院院长装作没有证人在场就绝不跟他讲话。这种作法对先生对弟子都是一种谨慎,但尤其是一种考验。彼拉是个严厉的詹森派,他的不变的原则是:您认为一个人有才能吗?那就对他希望的一切、对他所做的一切设置障碍吧。如果他的才能是真的,他就一定会推倒或绕过障碍。
狩猎的季节到了。富凯心血来潮,以于连的父母的名义给神学院送来一头鹿和一头野猪。两头死兽摆在厨房和食堂之间的过道上。神学院的学生吃饭时从那里经过,都看见了。这成了好奇心的大目标。野猪虽然是死的,也把那些最年轻的学生吓了一跳,他们摸摸它的獠牙。整整一个礼拜,大家不谈别的。
这份礼物把于连的家庭站入社会中应该受到尊敬的那一部分,给了嫉妒一次致命的打击。财富确认了于连的优越。夏泽尔和几位最出色的学生主动接近他,差不多要埋怨他没有把他父母的财产情况告诉他们,害得他们对金钱有失敬之虞。
当时正在征兵,于连是神学院学生,得以免除兵役。这件事使他非常激动。“噍,这个时刻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要是早二十年,我就会开始一种充满英雄气概的生活了!”
他独自一个人在神学院的花园里散步,听见几个修围墙的泥瓦匠在说话。
“喂:该走了,又征新兵了。”
“在那个人的时代,那可好了!泥瓦匠能当军官,当将军,这事儿见过。”
“现在你去看看!穷光蛋才走,手里有几个的人都留在家乡。”
“生下来穷,一辈子穷,就是这么回事儿。”
“嘿,他们说那个人死了,是真的吗?”第三个泥瓦匠说。,
“是大块头们说的,你看,那个人让他们害怕了。”
“多不同啊,在那个时候,活儿干得也顺!说他是被他的元帅们出卖的:叛徒才这么干呀!”
这场谈话使于连稍感宽慰。他离开的时候叹了口气,背诵道:
人民还怀念着的唯一的国王
考试的日子到了。于连答得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