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接受他丹妮拉成为妻子,接受这个査理成为儿子。
这间房子感觉有可能跟房子样吗?
晚上能睡得着吗?
在凝视丹妮拉同时,能不想到她真正丈夫在被杀害前两秒钟、脸上流露恐惧吗?
不能。
不能。
清楚意识排山倒海而来——令人痛苦、羞愧,但却也正是在最需要时候。
内疚与无数细微差异将会使在这里生活变成地狱,不只让忘不掉自己做过什,也忘不掉自己还没做事。
这里永远不会像世界。
做不到。
不想要这样。
不是这个男人。
不该在这里。
当跌跌撞撞离开卧室,走过走廊,忽然醒悟到,光是有这个念头就等于放弃寻找丹妮拉。
等于说要让她走。自认为得不到她。
也许事实确实如此。也许再也没希望找到归路,回到她和査理身边,回到完美世界——那无边无际沙滩上,独无二粒沙。
但还剩下两支安瓿,在用完之前,不会停止奋战。
再次到二手店去买衣服——牛仔裤、法兰绒衬衫和件黑色毛呢外套。
然后上杂货店买盥洗用具,还有本笔记本、包笔和只手电筒。
住进汽车旅馆,丢掉旧衣服,洗这辈子最久次澡。
从身上流下水是灰色。
站在镜子前,几乎就像又变回原来自己,只不过因为营养不良,颧骨突出些。
直睡到下午,然后才搭车前往南区。
电厂很安静,阳光从发电室窗口斜斜照入。
坐在箱体门口,翻开笔记。
自从醒来以后,便直想到阿曼达在告别留书中,提到没有写下自己感觉。
那就写吧。
二十七岁。在实验室工作整个上午,因为进行得太顺利,差点又推托不去参加派对。最近常常这样,忽视朋友与社交活动,只为多偷得几个小时待在无尘室。
最初留意到小后院最远角落里你,是站在木栈板平台上,啜饮着科罗娜加青柠,心思却还留在实验室。想是你站姿吸引——你被个瘦瘦高高男生困住,动弹不得。那个男穿着黑色紧身牛仔裤,认得他是这个朋友圈人,好像是个艺术家还是什。甚至不知道他叫什,只是朋友凯尔最近跟说过:哦,那家伙跟谁都上过床。
直到今天仍无法解释,总之当看着他和名黑发、黑眼、穿着藏蓝色裙子女子——也就是你——攀谈时,心中忽然充满忌妒。莫名地、疯狂地想要揍他。你肢体语言隐约透露着别扭。你脸上没有笑容,双手抱在胸前,忽然觉得你被困在不愉快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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