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是头鲸鱼从海浪中浮现(白色波涛是用巴洛克式优雅、繁复而精确手法表现出来),朝天喷出柱水。画面完成得无可挑剔,尤其是天空,从手臂外侧看过去是浓烈天蓝色,但朝内侧看话就会变深,因为靠近腋窝。透明液体将那些丰富多彩色调完美地保存下来。
这件标本没有标签。玻璃罐样式会让人想起十七世纪荷兰出品容器,也就是说,是圆柱形——反正,那个年代工匠还不知道怎样做出方形玻璃容器。这件标本,用马毛悬挂在封口石板上,看起来像是兀自漂浮在液体中。但最奇特是液体本身……不是酒精,不过,乍看之下,布劳认为那应该是十七世纪初产物,并且产自荷兰。那是由水、福尔马林溶液和点点甘油混合液体。这种配方可以说是非常现代,和们至今仍在使用凯瑟琳III溶剂非常相似。容器无须密封,因为这种混合液体不像酒精那样会挥发。封罐用是蜡,手法有点随意,但布劳在蜡封上发现指纹,这令他甚为触动。他想象着:那些细微、弯曲线条,迷宫形状天然印记曾属于个很像他自己人。
他精心照料那条手臂及其艺术品般文身,所用到感情大概应该被定义为爱。他现在是找不出任何结果:它属于谁?又是谁让这条手臂带着文身在岁月里孑孓独行?
他和康帕也起经历恐怖时刻——后来,布劳将当时场景讲给年级女大学生听,同时自得其乐地观察她眼睛变化:因为惊讶而瞪大双眼时,瞳孔变成暗沉深色,根据社会生物学家理论,那是情欲滋生标志之。
有条走廊是死胡同,里面有只木箱,他们发现箱内有几具木乃伊,内有填充物,状态非常糟糕。皮肤完全发黑,又干又碎,海草从随处可见裂缝里支伸出来。尸体已完全皱缩起来,干透,但仍披挂着想必是当时极尽奢美华服——所有蕾丝、颈圈如今都已沦为土色。曾经夺人眼目装饰、褶皱、荷叶边都已尽失特色,腐烂,变成团团小球状东西,到处都是,只有些珍珠做小纽扣尚有初态,眼就能看出来。彻底干燥让嘴巴敞开,从中显露出干草。
他们找到两具这样木乃伊,个头很小,看起来像孩子,但经过番细致检查,布劳发现那其实是填充过黑猩猩——感谢上帝——保存手法很拙劣,非常不专业;买卖这类木乃伊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是很普遍现象。当然,检查之后也可能证实他们最初猜测,人类木乃伊也样被买卖,被收藏,而且藏品相当多。收藏家们特别想得到与众不同孤品:其他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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