耧斗菜也蔓生出结构复杂穗状花序,花丛茂盛浓密。空气中弥漫着黄色金盏花浓烈气息。戴尔芬默默地想,为什生活就不能像植物样欣欣向荣,渐入佳境?
“没什希望,”伊娃说,就像听到好友方才想法,“真该死,实在太多,还都那笨,连酒瓶都找不到。”
行迹隐秘幼虫悄无声息地爬上叶子,几乎是半透明,不太像有生命活物,而像点点滴滴胶状液体。它们胃口惊人。些叶子只剩下坚韧叶脉,呈现网状轮廓。伊娃花园没在它们嘴下全军覆没,仅仅因为物种过于丰富,任凭它们狼吞虎咽都无法吞噬殆尽。不过,眼前在草地边缘、石块和排水管底下、排水瓦筒里都有蛇在蠕动。它们身躯宛若黑丝带,缠绕着圈圈亮橙色和透绿色花纹,腹部就像融化黄油,呈浅金色。戴尔芬感觉自己听到过它们在炙热大地缝隙中钻进钻出,也知道它们在闷热麦秆和干草堆下伸展身体。它们随处可见,以小鼻涕虫为食。只癞蛤蟆忽然跳入逐渐暗淡日光下,眨着老妇人样四周布满皱纹眼睛。
“该走。”戴尔芬说,但她还是坐在伊娃身边,直到黄昏过后,夜色慢慢升起。两人似乎都很清楚,在接下来几周,她们生活都不会平静,而在担惊受怕夜里,她们不会忘记今天情景,不会忘记四周如何融为片蓝色,不会忘记几乎让人看不见也看不见人飞蛾,在院子另头振翅拍打着灯罩。桶里燃烧香茅和插在头发里罗勒枝叶保护她们免受蚊虫骚扰,罗勒是伊娃在院子里掐下来。她穿着双很薄皮凉鞋,脚很凉爽,戴尔芬脚则紧紧抓着潮湿发臭地面。
在宁静夜里,戴尔芬通常在下班后,会先安顿好伊娃,再回到和西普里安、罗伊起住房子里。她会心无旁骛地看本书,或做些美食来放松放松,或捣鼓下屋里需要修补物件。但今晚,她好像换个人,丝毫没有动弹。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将两人紧紧包裹,她静静等待着酒意缓缓退去。她们都声不响,没发生什事需要讨论。等到最后,所有酒瓶都埋入地下。她们也未等待什特别事发生。时间分秒过去,她们依然没有离开。除戴尔芬想象下尸骨在土地上蹒跚前行情景外,她们脑子都空空如也。狗在伊娃脚下酣睡,发出低沉鼾声。戴尔芬闭上眼。
她闭着眼,头脑却很警觉,开启所有感官。她感觉身边万事万物诞生和毁灭都在弹指挥间,而在她目不能至也力不能及世界里,又该有多少被忽略感受?就像她听不到,也看不到,血液正悄无声息地流经她手和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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