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进葬礼会场堀源二郎,有田国政差点被呛到。
他顶着个锃光瓦亮脑袋,扫眼祭坛照片,又四下环视圈。场内摆放着折叠椅,源二郎像是发现坐在角落国政,眼角浮现几丝笑纹。他穿着自己唯件得体黑色西装,腰板猛地挺,像往常样迈着有点轻飘飘外八步走过来。
“喂。”他轻声打个招呼,便坐到国政旁边。
“喂什喂,你头咋?”
国政不禁用缠着佛珠手揉揉自己太阳穴,血管像要裂开样。干燥皮肤因为冲击仿佛下秒就会失去弹性。
源二郎把耳朵上方仅存头发染成鲜红。
“你小子以为自己多大?”
“没想到蜜姐竟然死。”源二郎盯着祭坛照片,心平气和地说道,“也不能重染吧,上周才让麻美帮染成红色,总折腾对发根不好。”
“那就给剃。”
“就算你头发全白,也不用管这宽吧。”
念及僧侣还坐在祭坛前面,对话至此暂时告段落。
听着诵经按顺序轮流上香时候,国政尽可能不让源二郎进入自己视线范围。和葬礼坐席完全不搭色调,就像是庙会上卖彩色鸡仔,让人看心中不快。
不管是出席葬礼商店街每个人,还是蜜家人,看到面向祭坛双手合十源二郎,都露出副吃惊表情,可是没有个人抱怨,徒有苦笑在蔓延。
源二郎就是这样男人。甚至连遗照上蜜也像是眯着眼睛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等待出殡间隙,国政和源二郎到门口停车场抽会儿烟。
五月恬静正午过后。
“虽然不是大晴天,但今儿个天气真不错呢。”源二郎小声自语道。
干燥风拂过,光线洒下来,树丛绿色愈发耀眼。烟气微微升起,和微阴天空融为体。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国政回想起蜜笑脸,以后就算去丸子屋,也见不到接待顾客她。长久以来早已熟悉风景,遗失其中片,这种寂寞今后将点点累积在内心深处吧。
“啥,她走得很安详啊!”
国政从源二郎语气里嗅出丝喜悦,没能顺势点头附和。也许是因为从小死亡就在身边,恐惧也有增无减吧。
那些生命中不期而遇却先走步人们啊,关于他们记忆都会在死后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吗?
像是注意到陷入无边沉思国政,源二郎轻微地耸耸肩。“但是,们很快会再见面。”
蜜棺木被运到辆黑色车上。国政和源二郎对着便携式烟灰缸掐灭烟头,端正好姿势默默注视着这幕。
车子鸣响喇叭,开出马路拐个弯。
也是,很快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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