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挽着他手臂很快地走过空无人走道。路易斯看到,她腿那里裙子都湿透。他用黄色细长嘴唇朝她微笑,可她呢,她没有认出那位绝对不让人看出他深不可测远东内心王子,时刻都要微笑[123]。
在假期最后天,贝卡·可塞恩斯说,她祖父头天晚上死。他已经瞎很多年,因为他有次抚摸过个坏女人,然后又擦擦眼睛。贝卡在额头上绑条黑围巾,就像海盗那样,穿上她妈妈鞋子,鞋子太大,但去葬礼就得穿这双鞋子。
贝卡正靠在路易斯屁股上擦鞋子,弗洛伦特叔叔骑着自行车路过。他刹住车。
“哦,正亲热嘛,路易斯?”
“这家伙吗?这家伙耳朵背后还没干呢。”贝卡说。
“要去参军。国王在召唤。”弗洛伦特叔叔说。
“没有您,比利时军队就不完整呀。”贝卡放肆地叫道。
他们三人起看着对面街上那个每天都要戴上防毒面具小女孩。她手插在腰间,站在那儿,看上去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她那条难看满是褶子象鼻子直在动。弗洛伦特叔叔正要把他英国香烟烟蒂按到窗台上,贝卡以闪电般速度把它夺过去。她深深地吸口,火都快烧到鼻子。
“你倒是开始得挺早。”弗洛伦特叔叔说。
“开始什?”
“开始抽烟。比如说。”
“对神经有好处。”这个吉卜赛女孩说。她在赤裸脚后跟上按灭烟蒂。
在假期最后个晚上,路易斯坐在沙发角,读爸爸本《李斯特勋爵历险故事集》——《维特斯普恩博士遗嘱》。妈妈对莫娜姑妈说:“现在你倒是看看,他怎坐那儿,路易斯。他要坐那儿,要四处乱跑,你永远没法知道他在想什。他脸上点儿活力都没有。”
“那个秀兰·邓波儿,真是个机灵鬼。”莫娜姑妈说,“她所有心情都能从脸上看出来。——但这可能就是学校里新方法,从小就教会孩子们不要……”
妈妈变得不安。“路易斯,是她们在哈尔贝克教你摆出这样表情吗?”
“才没有呢。脸就长成这样,就这简单。”
“只好说,这样脸真让喜欢不起来。”
然后,两个女人谈起新窗帘,谈起孩子出生后日子,谈起最新时尚,主要就是多穿苏格兰格子风格,晚上是欧根纱配有大花图案中国绉纱,谈起种弹性材料做成不带长针腰带,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妈妈说,如果切都按部就班顺顺利利,孩子很可能恰好在她父亲忌辰出生,而梅尔克多半会很高兴。“只不过,母亲,永远都不好说。”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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