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出门撞见瘟死鬼,量你这饿不死贼花子,那里讨半船货?拐你,你不撒手?须吃顿马鞭子。”敬济便道:“如今穷,你有银子,与些盘缠。不然,咱到个去处讲讲。”杨大郎见他不放,跳下驴来,向他身上抽几鞭子。喝令小厮:“与撏这少死花子去!”那小厮使力把敬济推交,杨大郎又向前踢几脚,踢打敬济怪叫。须臾,围许多人。旁边闪过个人来,青高装帽子,勒着手帕,倒披紫袄,白布裤子,精着两条腿,趿着蒲鞋,生阿兜眼,扫帚眉,料绰口,三须胡子,面上紫肉横生,手腕横筋竞起。吃楞楞睁睁,提着拳头,向杨大郎说道:“你此位哥好不近理,他年少这般贫寒,你只顾打他怎?自古嗔拳不打笑面,他又不曾伤犯着你。你有钱,看平日相交,与他些;没钱罢,如何只顾打他?自古路见不平,也有向灯向火。”杨大郎说:“你不知,他赖拐他半船货,量他恁穷样,那有半船货物?”那人道:“想必他当时也是有根基人家娃娃,天生就这般穷来?阁下就是这般有钱?老兄依,你有银子与他些盘缠罢。”那杨大郎见那人说,袖内汗巾儿上拴着四五钱块银子,解下来递与敬济,与那人举举手儿,上驴子扬长去。
敬济地下扒起来,抬头看那人时,不是别人,却是旧时同在冷铺内,和他铺睡土作头儿飞天鬼侯林儿。近来领着五十名人,在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做工,起盖伽蓝殿。因只手拉着敬济说道:“兄弟,刚才若不是拿几句言语讥犯他,他肯拿出这五钱银子与你?那贼却知见范,他若不知范时,好不好吃顿好拳头。你跟着,咱往酒店内吃酒去来。”到个食荤小酒店,案头上坐下,叫量酒:“拿四卖嗄饭,两大壶酒来。”不时,量酒摆下小菜嗄饭,四盘四碟,两大坐壶时兴橄榄酒。不用小杯,拿大磁瓯子,因问敬济:“兄弟,你吃面吃饭?”量酒道:“面是温淘,饭是白米饭。”敬济道:“吃面。”须臾,掉上两三碗温面上来。侯林儿只吃碗,敬济吃两碗。然后吃酒。侯林儿向敬济说:“兄弟,你今日跟往坊子里睡夜,明日领你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修盖伽蓝殿,并两廊僧房。你哥率领着五十名做工。你到那里,不要你做重活,只抬几筐土儿就是,也算你工,讨四分银子。外边赁着间厦子,晚夕咱两个就在那里歇,做些饭打发咱人吃。把门你把锁锁,家当都交与你,好不好?强如你在那冷铺中,替花子摇铃打梆,这个还官样些。”敬济道:“若是哥哥这般下顾兄弟,可知好哩。不知这工程做长远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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