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绣服,倒在床上,便扪心挝被,声疼叫唤起来。唬合宅大小都慌。下房孙二娘来问道:“大奶奶才好好,怎就不好起来?”春梅说:“你每且去,休管。”落后守备退厅进来,见他躺在床上叫唤,也慌。扯着他手儿问道:“你心里怎来?”也不言语,又问:“那个惹着你来?”也不做声。守备道:“不是刚才打你兄弟,你心内恼?”亦不应答。这守备无计奈何,走出外边麻犯起张胜、李安来:“你两个早知他是你奶奶兄弟,如何不早对说?却教打他十下,惹你奶奶心中不自在。曾教你留下他,请你奶奶相见,你如何又放他去?你这厮每却讨分晓!”张胜说:“小曾禀过奶奶来,奶奶说且教他去着,小才放他去。”面走入房中,哭哭啼啼,哀告春梅:“望乞奶奶在爷前方便言。不然,爷要见责小每哩。”这春梅睁圆星眼,剔起蛾眉,叫过守备近前说:“自心中不好,干他们甚事?那厮他不守本分,在外边做道士,且奈他些时,等慢慢招认他。”这守备才不麻犯张胜、李安。
守备见他只管声唤,又使张胜请下医官来看脉,说:“老安人染六欲七情之病,着重气在心。”讨将药来又不吃,都放冷。丫头每都不敢向前说话,请将守备来看着吃药,只呷口,就不吃。守备出去,大丫鬟月桂拿过药来,“请奶奶吃药。”被春梅拿过来,匹脸只泼,骂道:“贼浪奴才,你只顾拿这苦水来灌怎?肚子里有甚?”教他跪在面前。孙二娘走来,问道:“月桂怎?奶奶教他跪着。”海棠道:“奶奶因他拿药与奶奶吃来,奶奶说:‘肚子里有甚?拿这药来灌。’教他跪着。”孙二娘道:“奶奶,你委今日没曾吃甚。这月桂他不晓得,奶奶休打他,看面上,饶他这遭罢。”分付海棠:“你往厨下熬些粥儿来,与你奶奶吃口儿。”春梅于是把月桂放起来。那海棠走到厨下,用心用意熬小锅粳米浓浓粥儿,定四碟小菜儿,用瓯儿盛着,热烘烘拿到房中。春梅躺在床上面朝里睡,又不敢叫,直待他番身,方才请他:“有粥儿在此,请奶奶吃粥。”春梅把眼合着,不言语。海棠又叫道:“粥晾冷,请奶奶起来吃粥。”孙二娘在旁说道:“大奶奶,你这半日没吃甚,这回你觉好些,且起来吃些个。”那春梅骨碌子扒起来,教奶子拿过灯来,取粥在手,只呷口,往地下只推。早是不曾把家伙打碎,被奶子接住。就大吆喝起来,向孙二娘说:“你平白叫起来吃粥,你看贼奴才熬好粥!又不坐月子,熬这照面汤来与吃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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