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见玉箫自后边蓦地走来,便道:“三娘还在这里?来接你来。”玉楼道:“怪狗肉,唬跳!”因问:“你娘知道你来不曾?”玉箫道:“打发娘睡下这日,来前边瞧瞧,刚才看见春梅后边要酒果去。”因问:“俺爹到他屋里,怎样个动静儿?”金莲接过来伸着手道:“进他屋里去,齐头故事。”玉箫又问玉楼,玉楼便对他说。玉箫道:“三娘,真个教他脱衣裳跪着,打他五马鞭子来?”玉楼道:“你爹因他不跪,才打他。”玉箫道:“带着衣服打来,去衣裳打来?亏他那莹白皮肉儿上怎挨得?”玉楼笑道:“怪小狗肉儿,你倒替古人耽忧!”正说着,只见春梅拿着酒,小玉拿着方盒,迳往李瓶儿那边去。金莲道:“贼小肉儿,不知怎,听见干恁勾当儿,云端里老鼠--天生耗。”分付:“快送来,教他家丫头伺候去。你不要管他,要使你哩!”那春梅笑嘻嘻同小玉进去。面把酒菜摆在桌上,就出来,只是绣春、迎春在房答应。玉楼、金莲问他话。玉箫道:“三娘,咱后边去罢。”二人路去。金莲叫春梅关上角门,归进房来,独自宿歇,不在话下。正是:
可惜团圆今夜月,清光咫尺别人圆。不说金莲独宿,单表西门庆与李瓶儿两个相怜相爱,饮酒说话到半夜,方才被伸翡翠,枕设鸳鸯,上床就寝。灯光掩映,不啻镜中鸾凤和鸣;香气薰笼,好似花间蝴蝶对舞。正是:
今宵胜把银缸照,只恐相逢是梦中。
有词为证:
淡画眉儿斜插梳,不忻拈弄倩工夫。云窗雾阁深深许,蕙性兰心款款呼。相怜爱,倩人扶,神仙标格世间无。从今罢却相思调,美满恩情锦不如。
两个睡到次日饭时。李瓶儿恰待起来临镜梳头,只见迎春后边拿将饭来。妇人先漱口,陪西门庆吃半盏儿,又教迎春:“将昨日剩金华酒筛来。”拿瓯子陪着西门庆,每人吃两瓯子,方才洗脸梳妆。面开箱子,打点细软首饰衣服,与西门庆过目。拿出百颗西洋珠子与西门庆看,原是昔日梁中书家带来之物。又拿出件金镶鸦青帽顶子,说是过世老公公。起下来上等子秤,四钱八分重。李瓶儿教西门庆拿与银匠,替他做对坠子。又拿出顶金丝鬒髻,重九两。因问西门庆:“上房他大娘众人,有这鬒髻没有?”西门庆道:“他们银丝鬒髻倒有两三顶,只没编这鬒髻。”妇人道:“不好戴出来。你替拿到银匠家毁,打件金九凤垫根儿,每个凤嘴衔溜珠儿,剩下再替打件,照依他大娘正面戴金镶玉观音满池娇分心。”西门庆收,面梳头洗脸,穿衣服出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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