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代替柱屋。应该说,广场中央碎石路面上座绞刑台和座耻辱柱——当时人们称为“公道台”和“梯子”——长年累月并肩耸立,作用也很不小,迫使人们不忍卒睹,不忍观看这阴风惨惨广场:曾有多少欢蹦乱跳人在这里断送性命,五十年后也正是在这里产生所谓“圣伐利埃(12)热”这断头台恐怖症——切病症中最可怕,因为它不是来自上帝,而是来自人。
(12)圣伐利埃为查理八世将领,对意大利征战导致法国人大批死亡。这种热病亦即灾难意思。
顺带得说句,想来令人欣慰是:三百年前死刑还在这里猖獗,到处是铁碾(13)、石制绞刑台、深陷在路面上常年搁置在那儿各式各样刑具,堵塞河滩、菜市场、嗣君广场、特腊瓦十字教堂、猪市、阴森可怖鹰山、什长栅栏、猫广场、圣德尼门、香颇、博岱门、圣雅各门,还不算上无数府尹、主教、主教堂神父、住持、修院院长在此伏法那些“梯子”,还不算上塞纳河中溺刑(14)场;令人欣慰是:如今,死亡甲胄已经片片坠落,美不胜收酷刑、各种异想天开刑罚不复存在,每五年必须在大堡重换张皮革床架(15)酷刑皆已取缔,今天,这封建社会古老霸王,即河滩广场,几近完全被逐出们法律、们城市,部又部法典加以驱逐,处又处地方把它赶走,在们广阔巴黎现在只剩下河滩广场上可耻角里座可怜断头台,偷偷摸摸,局促不安,满面羞愧地站在那里,仿佛总在提心吊胆,生怕做坏事给人当场逮住,因为它向来干完卑鄙勾当就溜掉!
(13)碾刑是中世纪种酷刑,先把犯人剁去四肢,然后缚在铁碾子上碾成肉酱。
(14)另种中古酷刑,犯小罪者甚至也处此刑:绑上重物扔入河中,或溺毙,或重新拖出来。
(15)受鞭笞等等时犯人被缚在皮革制床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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