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马尔和恐龙首先跑出去和薇卡踢起球。起初他们放不开手脚,仿佛每个动作都受到悲伤牵制,但接下来很快恢复正常,好像这是再平凡不过次对抗赛。他们暂时忘记所有事,因为不知道除这样做还能如何。更多孩子加入他们:蛤蟆、本和其他所有人。布里特-玛丽不是每个孩子都认识,但他们都穿着破到大腿牛仔裤,像每个住在博格孩子那样踢着球。
“布里特-玛丽?”斯文严肃地对她说,她并不习惯这种语气。
他领着个很高男人走过来,这个人高得惊人,布里特-玛丽甚至担心他会影响室内采光。
“哈?”她说。
斯文用口音浓重英语告诉布里特-玛丽,这是恐龙叔叔,但布里特-玛丽没有批评他口音,她不是那种吹毛求疵人。
“您好。”布里特-玛丽说,整场交谈里面,她只说这两个字。
她不是不会讲英语,而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在不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白痴情况下讲英语,她甚至不知道“彻头彻尾白痴”用英语怎说,这点更说明她判断是对。
那个很高男人——实在是高得相当不科学——指着恐龙说,来到博格之前,他们先后在三个国家七个城市住过,斯文自告奋勇地帮他们翻译。布里特-玛丽虽然可以毫无障碍地听懂英语,但没有阻止他帮忙,因为如果没有斯文掺和,她就得亲自开口说话。说到“小孩子不善于记事,这是种福分”时候,高个子男人嘴巴忧郁地打着颤,然而恐龙早就长到足够年纪,可以牢牢地把自己见闻印在脑子里,也清楚地记得他们为什不得不逃离。
“他说,恐龙现在还是不爱说话,只有和他们在起时候……”斯文指着窗外解释道。
布里特-玛丽两手相扣。高个子男人做同样动作。
“萨米。”他用种非常有韵律感方式念出这个名字,照顾到每个音节独特之处。她睫毛泛起阵——湿——意,变得沉重起来。
“他说,萨米看到恐龙独自走在路上,薇卡和其他小孩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们起踢球,但恐龙听不懂他们话。于是萨米把足球朝他推过去,恐龙踢脚,后来就和他们起玩。”斯文说。
布里特-玛丽看着高个子男人,很想告诉他,有次她和肯特住旅馆,有人在房间里留下份外国报纸,她几乎完全靠自己力量解决报纸上英文填字游戏。然而常识没有让她开口。
“谢谢您。”高个子男人说。
“他想感谢您给球队当教练,这非常有意义——”
布里特-玛丽打断他,因为她听得懂。
“应该感谢你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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