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沾湿他手指头,让大滴水从手指头滴到信纸上,使墨水字变得模糊。然后,他又去找印章盖信,偏偏找到是那颗“真心相爱”图章。
“这不大对头……啊!管它呢!没关系!”
然后,他吸三斗烟,才去睡觉。
第二天,罗多夫下午两点钟起床(因为他睡晚),叫人摘篮杏子。他把信放在篮子底下,上面盖几片葡萄叶,马上打发犁地长工吉拉尔小心在意地送去给包法利夫人。他总是用这个办法和她联系,根据不同季节,给她送水果或者野味。
“要是她问到,”他说,“你就说出门去。篮子定要亲手交给她本人……去吧,小心点!”
吉拉尔穿上新工装,用手帕包住杏子,还打个结,换上他木底大钉鞋,迈开沉重大步子,从容不迫地走上去荣镇路。
包法利夫人在他走到时候,正向费莉西交代放在厨房桌子上包要洗衣物。
“这是,”长工说,“们主人送。”
她有不祥预感,面在衣袋里找零钱,面用惊慌失措眼色看着乡下人,乡下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明白这样礼物怎会使人感情激动。
他到底走。费莉西还在那里。艾玛再也憋不住,就跑到厅子里去,似乎是要把杏子放下;她把篮子倒空,把叶子分开,找到信,把信拆开,仿佛背后有烈火烧身般,大惊失色地跑上卧室去。
夏尔在卧室里,她也看见他;他对她说话,她却没有听见,只是赶快往楼上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昏脑胀,好像喝醉样,手里直拿着那张讨厌信纸,就像块嗦嗦响铁皮。到三楼,她在阁楼门前站住,门是关着。
这时,她想静下心来。她想起那封信;应该看完,但她不敢。再说,在哪里看?怎?人家会看见。
“啊!不行,”她心里想,“就在这里看吧。”艾玛推开门,走进去。
沉闷热气从石板屋顶上笔直地压下来,紧紧压在太阳穴上,压得呼吸都很困难。她拖着脚步走到窗下,拔掉插销,耀眼阳光突然下涌进来。
对面,从屋顶上看过去,是望无际原野。底下,乡村广场上,空空没有个人;人行道上石子闪烁发亮,房顶上风信旗动不动;在街角上,从下面层楼里发出呼隆响声,还夹杂着高低起伏刺耳音响。那是比内在旋东西。
她靠在天窗框架上,又看遍信,气得只是冷笑。但是她越想集中注意力,她思想就越混乱。她仿佛又看见他,听见他在说话,她用胳膊把他抱住;她心在胸脯跳动,就像撞锤在攻城门样,左锤,右锤,越撞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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