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家不再相信它们存在。然而安德烈不再相信阿尔贝蒂娜真实性也可能产生另种后果,那就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编造谎言污蔑自己过去所谓同谋(如她毫无顾忌地泄露她曾答应保守秘密事实真相)。倘若由于某种原因,她以为现在生活得心满意足,趾高气扬,便有心让难受,那这种畏惧消失究竟是促使她向说出实情呢还是促使她对撒谎呢?或许她对心怀恼怒(这种恼怒在她看到遭到不幸、得不到安慰时曾暂时消除),因为和阿尔贝蒂娜有过关系,因为她可能羡妒——以为以此而自诩比她得宠——享有种她未曾得到、甚至未敢企望优待。出于同样忌妒心,她对气色很好并且自知气色好人总是感到恼怒,常见她对这些人说他们看上去象得重病,并且为气他们,她还说自己身体很好,即使在她病得极其厉害时也始终这样宣称,直到临死前她变得超然物外,才不再因幸福人们身体好自己却不久于人世而心烦。但这是很久以后事。也许她是莫名其妙地恼,就象从前她恨过位年轻人,此人在体育方面无事不懂,对其他事则窍不通,们是在巴尔贝克遇到他,后来他和拉谢尔同居,安德烈对他竭尽造谣中伤之能事,甚至巴不得自己被指控犯诬告罪,那样她就可以在众人面前口咬定他父亲于过许多见不得人事,而他却无法证明这是捏造。也许她对恼恨在她看到那忧伤时曾度平息,现在只是重新抬头罢。确,即使是她恨之入骨人——她两眼喷着怒火发誓要让他们名誉扫地,要杀死他们,要让他们下大狱,哪怕提供假证词也在所不顾——只要她得知这些人心情悲伤,受到侮辱,她就不再对他们存丝毫恶意,反而准备为他们排忧解难。因为她本质上并不坏,如果说她深层而不是表面性格与人们起初根据她体贴入微而作判断相反,并不是殷勤和善,而是忌妒、骄傲,那她第三重也是更深层性格则倾向于善良和对他人爱,这是她真正本性,不过没有得到充分体现而已。人们处于某种状况时都渴望改善这种状况,但由于新状况还只是种意愿,他们不明白首要条件是与前种状况决裂——就象神经衰弱症患者或嗜吗啡者很想治好病,却又不愿除掉嗜好或戒掉吗啡;又象那些留恋社交生活笃信宗教者或酷爱艺术人,他们希望清静,却又以为清静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他们先前生活——同样,安德烈愿意爱所有人,但条件是先要能做到不把人们想象成得意扬扬样子,为此她就必须先轻侮他们。她不懂得,即使对自高自大人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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