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蒂娜出走之后,以为别人似乎不可能看见过哭泣,所以老是拉铃叫来弗朗索瓦丝而且告诉她:“得看看阿尔贝蒂娜小姐有没有忘什东西。别忘打扫她房间,以便她回来时房里整整齐齐。”或者干脆说:“正好,就是那天,阿尔贝蒂娜小姐还对说,噢,就在她动身前天。……”是想让弗朗索瓦丝隐约预感到阿尔贝蒂娜出走时间是短暂,使她为这次出走而幸灾乐祸心情收敛收敛;还想让弗朗索瓦丝明白并不害怕谈起这次出走,要让这次出走显得象是乐意——就象某些将领把被迫退却称作符合预定计划战略撤退样——仿佛只是暂时隐瞒真实意义个插曲,而绝不是和阿尔贝蒂娜之间友谊结束。不停地提起她名字,是想让她身上某种东西象少许空气样回到这间人去楼空房里,在这里真透不过气。此外,人在设法减轻自己痛苦程度时总是在吩咐送衣服或命人开饭时象口头禅样老提起这种痛苦。
在整理阿尔贝蒂娜房间时,好奇弗朗索瓦丝把那张香木小桌抽屉打开,女友过去在睡觉时总爱把些私人小物件放在这个抽屉里。“噢,先生,阿尔贝蒂娜小姐忘戴她戒指,戒指都留在抽屉里。”第个反应是说:“得给她寄回去。”然而这样说便显得对她回归缺乏信心。“好吧,”沉默会后又回答说,“她出门时间不长,不用麻烦。给吧,瞧着办。”弗朗索瓦丝递给戒指时显出不怎相信神气。她厌恶阿尔贝蒂娜,然而她以她之心度之腹,便以为阿尔贝蒂娜所写每封信只要交到手里怕都会被拆看。把戒指取过来。“先生小心点,可别丢,”弗朗索瓦丝又说,“这些戒指可算得上漂亮!不知是谁送给她,是先生送呢,还是另外男人送,不过有点很清楚,送戒指人准有钱,而且有鉴赏力!”“不是送,”回答弗朗索瓦丝,“再说这两只戒指并不是同个人送。只是她姨母给,另只是她自己买。”“不是同个人送!”弗朗索瓦丝嚷道,“先生是在开玩笑吧,两只戒指模样,只不过有只上面加粒红宝石,两只上面都刻鹰,戒指里边都有同样姓名开头字母……”不知道弗朗索瓦丝是否感觉到她话给带来痛苦,她此刻竟露出笑意,而且这微笑再也没有离开过她嘴唇。
“怎,同样鹰?您疯。没有红宝石这只确有鹰,可是另外那只上面刻却是人头类东西。”“人头?先生在哪儿看见人头啦?拿长柄眼镜看便看出这是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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