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开唱。
两人是朋友,两家老小也走得近。老丁有三男二女,老韩有四个闺女。老丁小女儿七岁,叫胭脂,老韩小女儿八岁,叫嫣红。嫣红和胭脂,常在起割草。这年秋天,八月十五头天,两人又到河边割草。割下午草,天快黑,两人背着草回家。越过庄稼地,前边是条大路,两人看见前头路边,躺着个物件。似是件棉袄,又似个褡裢。两人都想捡这物件,从庄稼地往路边跑。嫣红比胭脂大岁,跑得比胭脂快,早步跑到物件前,捡到手里。原来是只布袋。嫣红拎拎,布袋有些沉,便将这只布袋,搁到自己草筐里,背回家。回家给娘说,嫣红娘,也就是老韩老婆,啪地扇嫣红巴掌:“拾啥不成,拾布袋,拾布袋是气。”
嫣红哇声哭。老韩老婆打开布袋,却吃惊,原来里面躺着堆大洋。倒出来数数,整整六十七块。晚饭时候,老韩从地里收工回来,老韩老婆将老韩叫到里间屋,将布袋和大洋让老韩看。老韩看着白花花堆大洋,也傻眼。张张嘴,说不出话;再张张嘴,还是说不出话。老韩平日挺能说,面对意外之财,不知从何说起。两口子夜没睡,盘算大洋用途,或置两亩地,或盖三间房,或添几头牲口;桩事情,似花不这许多。说着说着,老韩激动起来,话匣子打开,说夜;说全是置地盖房添牲口之后光景。第二天早,老韩老婆将嫣红叫过来:“昨天拾布袋事,你就忘吧。”
又说:
“漏出半点风声,用绳子勒死你。”
嫣红吓得哇声又哭。
吃早饭时候,老丁来。老韩以为老丁来商量秋后打兔事,老丁却开门见山:“听说嫣红昨天捡个布袋?”
老韩知道昨天嫣红和胭脂在起,便说:“回来让她妈打顿,布袋里是半袋干粪。”
又叹息:
“老话说,拾布袋是气,不知应到哪宗。”
老丁比老韩小两岁,笑:
“哥,俺胭脂当时摸摸那布袋,里边好像是钱。”
老韩知道瞒不住,说:
“还不知是哪个买卖铺子生意人,不小心丢在路边;没敢动,等着人家来认呢。”
老丁:
“要是没人认呢?”
老韩有些不高兴:
“没人认,再说没人认事。”
老丁:
“要是没人认,咱就得有个说法。”
老韩:
“啥说法?”
老丁:
“这布袋是胭脂和嫣红块捡。”
老韩急:
“布袋现在家,咋是你闺女捡?”
老丁:
“听胭脂说,她俩块跑到布袋跟前;嫣红比胭脂大岁,欺负胭脂。”
老韩拍下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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