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为看罗长礼喊丧,丢家里只羊,夜里躲到打谷场睡觉,碰到剃头匠老裴,老裴带他到镇上,敲开饭铺老孙门,吃就是羊肉烩面。那时吴摩西还叫杨百顺。在鸡毛店吃起烩面,吴摩西突然有些想念剃头匠老裴。多年不见,也不知老裴怎样。鸡毛店人来人往,来往客人,般住宿,顶多住两宿,就重新上路,各人忙各人去。店主姓庞,是个斗鸡眼,看吴摩西爷俩在店里天长日久地住下来,整天又不干什,不知他们来路;鸡毛店店钱是天结,且是早起早结,吴摩西每天不少他店钱,他又说不出什来。另位在店里常住客人,是个卖老鼠药叫老尤。老尤来自开封,长个猢狲嘴,哑嗓子,三十来岁,每天就在汽车站旁边做买卖;白天出去摆摊,晚上回老庞店里住,已住个来月。个月能在个地方卖老鼠药,看来新乡老鼠多。因都是常客,皆住在靠里间屋,三天下来就熟。白天,吴摩西扯着巧玲去汽车站看汽车。有时也到老尤地摊前,看他卖老鼠药。袋袋老鼠药,用草纸包着,码地。巧玲对老鼠药不感兴趣,爱看老鼠药前边,摆着二十来个干硬大老鼠。大老鼠也就是些老鼠皮,里边填些稻草破布撑起来,证明皆是吃老尤老鼠药毒死。巧玲还拾起根草棍,拨弄这些大老鼠;拨它们也不见动,巧玲咯咯笑。过去巧玲胆小,带她到新乡,她胆子倒练大。有人踢着地上老鼠问老尤:“这大个儿。真假呀?”
老尤:
“这还叫大?大没敢带来,怕吓着谁。”
卖老鼠药是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就是卖个嘴;老尤虽是哑嗓子,但天到晚喊个不停。吆喝曲儿也成批成套。如:天增岁月人增福
家里不能藏老鼠
从北京,到南京
都知道老尤鼠药灵
……
又如:
紫禁城,乱哄哄
八个老鼠来集中
大鼠喊,小鼠叫
都要把老尤给灭掉
灭老尤,为个啥
姑嫂妯娌都没
……
吴摩西听笑。巧玲听也笑。这些话,让吴摩西吆喝,吴摩西就吆喝不出来。先是想不起这些词;就是想起这些词,也拉不下这个脸。方面佩服老尤口才,同时感叹,卖个老鼠药,哑着嗓子,还喊天,也不容易。到晚上,三人常在店里起吃晚饭。吴摩西父女俩爱吃羊肉烩面,老尤爱吃烧饼夹驴肉,外加碗白菜虾皮汤。不点饭菜点烧饼,也是图个省钱。但吃过烧饼,再喝碗热汤,老尤也能吃出头汗。有时老尤会掰下牙夹肉烧饼,递给巧玲;巧玲与他熟,也接过就吃。开始吴摩西说巧玲:“人家东西,拿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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