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地又哭：
“
那苦命
人哪。你咋走得这
早哇。”
似在哭姜虎，又似在说吴摩西；似在说吴摩西，又似在将吴摩西。吴摩西听后，觉得吴香香说也有道理。倪三今天打他，如果仅仅为
个打，似还能忍过去；如是要赶他们走，吴摩西却没地方去。吴摩西
个人有地方去，随便混个差事，个人吃饱，全家不饥；现在带着老婆孩子，就没地方去。唯可以落脚地方，就是杨家庄。不说杨家庄吴香香愿不愿去，就是吴香香愿去，吴摩西也不愿去。半年前成亲，他没有告知老杨，两人也算彻底掰。这些年从杀猪起，到去染坊挑水，到跟老詹当徒弟，去老鲁竹业社破竹子，再到沦落街头挑水，到去县z.府种菜，到入赘“吴记馍坊”，步步走来，没有步不坎坷；步步坎坷，好不容易有个安生日子，有人又要赶自己走。步步坎坷没把吴摩西逼到绝路，个互不相干倪三，倒把他逼到绝路。吴香香哭声越来越高，吴摩西心头火苗也越蹿越高，突然转身去厨房，待出来，手持把姜虎留下牛耳尖刀。吴香香看他拿刀，止住哭问：“干啥去？”
吴摩西：
“去杀倪三。”
吴香香朝地上啐口痰：
“知道你就是这个，打你是倪三，背后指使打你人是谁呢？”
吴摩西脑子下子又醒过来，拎着牛耳尖刀出门，像驴贩子老崔样，没去北街找倪三，反大步流星，向南街“姜记”弹花铺走去，要找姜龙姜狗算账。出门时腔怒火。待走到十字街头，心里又开始发虚。姜龙姜狗他也见过，虽不及倪三粗壮，但也五尺五高；倪三个人还好对付，姜龙姜狗兄弟两个人，自己怕不是对手。虽然过去杀过猪，但没杀过人。几年之前，也曾动过杀马家庄赶大车老马念头，但走到马家庄，并没有动手，只是在心里把几个该杀人想遍。真到杀人，自己未必下得去手；不敢杀人，出门为啥带刀呢？这时又觉得自己老婆吴香香不是般女人；别人家遭横事，妻子皆劝丈夫不要节外生枝；这里丈夫刚挨打，她又唆使丈夫去杀人。但人已拎刀上路，就无法再退回去；再退回去，不但怕吴香香笑话，也无法向所有人交代。因快到中午，县城街头赶集人正多，看吴摩西拎着把刀在街上走，知道这桩婚姻内情人，便知道火药桶炸，皆放下手中活计，跟在后面看热闹；不知晓，稍打听，也知晓，也跟着看热闹。如果无人知晓，吴摩西半路还可以躲避；现在众人簇拥，反倒不好再退回去。吴摩西硬着头皮来到“姜记”弹花铺。弹花铺丈开外，有个碌碡，碌碡半截戳在土里。吴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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