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出卖。主事先知道,也没有跑。”
但老鲁不是主,对老蒋和杨摩西,个也不宽恕。但他不说老蒋和杨摩西,说老詹主:“死到临头咋还不跑?”
老詹又在主跑与不跑问题上,给老鲁说半天。老詹也不是非让杨摩西破竹子,才死缠着老鲁,而是因为延津人皆不信主,无人有事求老詹,都是老詹求人信主。老詹虽在延津熟人多,但不求人办事是熟人,求人办事人就生。熟人之中,老詹还数与老鲁好,离开老鲁,时也给杨摩西找不下别事由。找不下事由事小,因找不下事由,自己发展第九个信徒计划再落空,事情就大。把主抬出来,见老鲁仍不转意,他突然想起贾家庄瞎老贾。瞎老贾是老鲁表哥,会弹三弦,会给人看相算命,当初老汪私塾解散之后,杨摩西弟弟杨百利曾投奔过瞎老贾,被瞎老贾赶出去。老鲁本不喜欢这位表哥,既不喜欢他三弦,也不喜欢他算命,说:“个瞎子,算得过,他咋不算算他自己?”
但牧师老詹去贾家庄传教,却与瞎老贾说得着。老詹喜欢瞎老贾并是不喜欢他算命,每个人命运都在上帝手里握着,何用算?但喜欢他弹三弦。四十多年前,老詹从意大利刚来时,听不懂中国话,也不喜中国戏曲和乐器;四十多年过去,老詹会说延津话,但对中国戏曲仍是不喜,唯个瞎老贾弹三弦,中老詹心怀。老詹去别村庄布道,布完道就走,在贾家庄布完道,还要去找瞎老贾,听回他弹三弦。瞎老贾本来架子很大,不是谁让他弹曲儿,他就弹曲儿,但看老詹是个外国人,也喜欢自己三弦,有些自得,便给老詹弹上两曲儿。瞎老贾会弹喜曲儿,如《打雁》、《算粮》、《张连卖布》、《刘大嘴娶亲》等;也会弹悲曲,如《李二姐上坟》、《六月雪》、《孟姜女》、《塞上泪》等。听喜曲儿老詹不以为然,听后摇头笑;听悲歌曲,听罢李二姐、窦娥、孟姜女、王昭君这些苦人儿满腹冤屈,往往头垂到胸前,感叹声:“这曲儿里说苦,就是主要救呀。”
又拍着桌子正色说:
“这就是主存在理由!”
接着感叹瞎老贾弹出主心。又摇头感叹,个能懂主心人,为啥还不信主呢?便想让瞎老贾信主。没想到瞎老贾说:“既然都知道他心,为啥还信他呢?”
老詹倒愣在那里,只好作罢。老詹与竹业社掌柜老鲁,也认识三十多年,老鲁贩茶时,老詹就想发展老鲁信主。老鲁说:“忙得过,你要能让主来帮贩茶,就信他。”
后来不贩茶,开竹业社,老詹又劝他,他改成:“你要能让主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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