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起,舞台上又耳鬓厮磨,李延生也对她动过心思,但看陈长杰在后台老跟樱桃说戏;说戏之余,还跟樱桃说笑话;说个,樱桃“滴滴”笑阵;说个,樱桃“滴滴”又笑阵;就知道樱桃非嫁陈长杰不可:他能用话说动出戏,还能用话说不动个女人吗?后来,李延生娶在县糖果厂包糖纸胡小凤。胡小凤厚胸脯,大眼睛,包糖纸之余,喜欢看戏,喜欢李延生扮演许仙,个俊朗白面书生。天晚上,演出结束,李延生在后台卸过妆,走出剧院后门,胡小凤在门口站着;见他出来,从口袋掏出把糖:
“吃糖。”
又说,“不是般糖。”
“咋不般?”
“细看。”
李延生细看,把糖,每个糖纸上,都用笔画个红心。
胡小凤:“这就是在糖果厂包糖纸好处。”
李延生:“心意领,可槽牙被虫蛀,不能吃糖呀。”
“那你现在干吗去?”
“唱晚上,困,想回家睡觉。”
“唱晚上,不饿呀?饿着睡觉,对胃不好。”胡小凤又说,“十字街头老胡,还在卖胡辣汤,咱们去喝胡辣汤吧。”
“嗓子还是热,不敢吃辣东西呀。”
“北关口吴大嘴家羊汤馆还开着,咱们去喝羊汤吧。汤不硌牙。”
断断续续,羊汤喝个把月。每天,胡小凤都换身新衣服。这天晚上,两人喝着羊汤,胡小凤:
“延生,说话直,你不会怪罪吧?”
李延生用戏里台词:“赦你无罪。”
“你愿意跟人谈恋爱,还是跟蛇谈恋爱?”
李延生从羊汤热气中仰起脸:“那是唱戏。如果在生活中,谁去西关城墙根找蛇谈恋爱,那不是疯吗?恋爱,当然得跟人谈呀。”
胡小凤放下勺子:“跟人谈恋爱,你就找。”
“为啥呀?”
“比白娘子好呀。”
“好在哪里?”
“白娘子没胸,有胸。”
李延生想,樱桃妖娆是妖娆,但是平胸,胡小凤粗壮些,但是大胸;往对面望去,两只圆球,将衬衫口子快撑破。李延生“噗啼”笑。
结婚头两年,夜里,胡小凤爱让李延生画脸,画成戏里许仙。李延生:
“你是喜欢,还是喜欢戏里许仙?”
胡小凤在上边扭动着身子:“弄着现在你,就成白娘子。”
原来她想变成条扭动蛇。
后来,家家户户买电视,没人看戏,风雷豫剧团就解散。剧团百十口人,树倒猢狲散,大家各奔东西,五行八作,看各人能找着营生。李延生、陈长杰和樱桃,块儿进延津县国营机械厂。机械厂厂长叫胡占奎,喜欢看戏,喜欢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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