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遗书
2001年5月23日,有个人站在个水果摊前。
老板问,“要买点什,橘子,苹果,梨,还是香蕉?”
他摇摇头。
老板继续问,“你想买什水果?”
他掏出兜里所有钱说,“买那把水果刀。”
他就是宝元。
宝元走向片田野,麦苗青青,手里水果刀闪耀着阳光。
他仰面躺在碧绿麦田里,开始清清楚楚回忆往事,那些往事如碧空样晴朗。
以前他有辆机动三轮车,有次下起大雨,他和老婆开着机动三轮车在雨中欢笑。他们每天去集市上卖鱼,卖不掉鱼就存放在冷库里,他还记得那间冷库,房顶上耷拉着冰柱,地面上耸立着冰柱,地面上冰柱是房顶上冰柱造成,滴水,迅速冻结。老婆说,冷。宝元抱住她。儿子出生后,整夜哭,他和他妈夜里轮流抱着孩子哄,他妈白天卖鱼时候常常打哈欠。儿子渐渐长大,儿子向鱼群挥拳,鱼群散开。有年冬天,他和儿子在院里堆个雪人,然后父子俩笑着向着雪人狠狠揍去。
老婆并不漂亮,但是她站在月季、玻璃上冰花、石榴或者夹竹桃后面时候会显得很漂亮,他家墙壁上相框里有些这样照片。
儿子脸上有雀斑,很淘气,很馋,常常花毛钱买汽水或者棒棒糖。
他妈爱吃卤煮鸡头、猪肝、羊肺,这些东西是最便宜。
后来,宝元迷恋上赌博。
他妈,他老婆,他儿子,他们都成天到晚吃白菜人。
现在他们全都已经离去,家门紧闭,寂静无声,再也没有什值得提,只有风吹过窗户,吹着灰暗破败墙壁,吹着蚊帐,吹着蚊帐里吊着小风扇,他们全都走。宝元闭上眼睛,他看到儿子,看到老婆,看到他妈。有些人和事物确实是需要闭上眼睛才可以看到。在这时间和空间深处有个弯道,类似与胡同拐角,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对往日岁月进行最后眷顾。
宝元喃喃自语,“来。”
他用水果刀割破自己手腕。
鲜红血溅在绿油油麦苗上。
三天后,警方发现宝元尸体,在清理遗物时候警察发现他怀揣着封信,纸上墨迹并不样,有时浓黑,有时很淡,可以看出这封信是在不同日子里用不同笔写下,有些被水打湿洇开字迹证明写信人曾经哭过,警方始终没有搞明白这封信为什没有寄出去。
摘抄如下:
“妈,玲,鹏鹏,现在外面给人家打工,过挺好,这是家汽修厂,等挣钱就回去,不用担心,再也不赌,对不起你们,这几年不知道你们过怎样。咱再也不过穷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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