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他明白这是说他父亲,他父亲和母亲是不能够见面。这个他解,但是有件事他却不能解——为什她脸上会有种惊惶和羞愧神色呢?……她没有过错,但是她害怕他,为什事羞愧。他真想问个可以解除他疑惑问题,但是他又不敢;他看出来她很痛苦,他为她难过。他默默地紧偎着她,低声说:
“不要走。他还不会来呢。”
母亲推开他,看他想过他所说话没有;在他惊惶脸上,她看出来他不但是说他父亲,而且好像在问她他对父亲该怎样看法。
“谢廖沙,亲爱!”她说,“爱他;他比好,比仁慈,对不起他。你大时候就会明白。”
“再也没有比你好人!……”他含着泪绝望地叫着,于是,抓住她肩膀,他用全力把她紧紧抱住,他手臂紧张得发抖。
“亲爱,小宝贝!”安娜说,她像他样无力地孩子般地哭泣起来。
正在这时,门开,瓦西里·卢基奇走进来。
在另扇门那里也传来脚步声,保姆用惊慌小声说:
“他来,”于是把帽子递给安娜。
谢廖沙倒在床上,呜咽起来,双手掩着脸。安娜拉开他手,又吻吻他那濡湿脸,就迈着迅速步子向门口走去。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迎着她走过来。看见她,他突然停住脚步,垂下头来。
虽然她刚才还说过他比她好,比她仁慈,但是在她匆匆地看他眼之后——那眼把他整个身姿连所有细微之点都看清楚——对他嫌恶和憎恨和为她儿子而起嫉妒心情就占据她心。她迅速地放下面纱,加快步子,差不多跑般地走出房间。
她昨天怀着那样爱和忧愁在玩具店选购来包玩具,她都没有来得及解开,就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三十
虽然安娜热烈希望看见儿子,虽然她早就想到和准备这次会面,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料到看见他会这样强烈地打动她。回到旅馆寂寞房间,她好久都不能够明白地为什在那里。“是,切都完,又孤单单个人,”她自言自语,没有脱下帽子,在壁炉旁安乐椅上坐下。眼睛紧盯着摆在窗前桌上青铜时钟,她开始思想着。
从国外带来法国使女走进来问她要不要换衣服。她惊讶地望着她,说:
“等等。”
个仆人给她端来咖啡。
“等等,”她说。
意大利乳母给小女孩打扮得漂漂亮亮,抱她走进来,把她交给安娜。这胖胖、健康小孩,见她母亲,照例伸出她小手——那手是这胖,看上去好像手腕给线紧紧缠住样——手心向下,她那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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