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替病人换衬衣,这也是基蒂吩咐。那又长又白脊骨、巨大隆起肩胛管、突出胁骨和椎骨裸露出来,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和侍者把衬衣袖子搞乱,怎样也不能使那长长软弱手臂伸进衣袖。基蒂在列文进来以后连忙把门关上,没有向那个方向观望;但是病人呻吟起来,她急急地向他走去。
“快点呀,”她说。
“啊,你不要来,”病人生气地说。“自己会……”
“你说什?”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问。
但是基蒂听到,而且明白他是因为在她面前裸露身体而感到害羞和不愉快。
“没有看,没有看呀!”她说,换着手。“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您到那边去,把它弄弄好,”她补充说。
“请你去趟,小提包里面有只小瓶,”她转脸向着她丈夫说,“你知道,在旁边口袋里;请你去拿来,你回来时候,这里就通通收拾好。”
拿瓶子回来,列文看到病人已经被安顿好,他周围切全都改变。浓烈臭气换成香甜气味,那是基蒂噘着嘴,鼓起她那玫瑰色面颊从支小管里喷出来。到处看不见点灰尘,条毛毯铺在床边。桌上整齐地摆着药瓶和水瓶,还有摺好放在那里备用衬衫和基蒂broderieanglaise。在病人床边另张桌上摆着蜡烛、饮料和药粉。病人自己洗脸,梳好头发,穿着洁净衬衫,雪白领子包着他那消瘦得怕人脖颈,枕着高高枕头躺在干净垫被上,怀着带有希望新神色,紧盯着基蒂。
列文请来医生——他是被列文在俱乐部找到——不是以前给尼古拉·列文治病那个,因为那个医生使病人很不满意。新来医生拿起听诊器,给病人诊察下,摇摇头,开药方,特别详细地先说明药服法,然后说明饮食规定。他劝告吃些生或半熟鸡蛋,和掺着鲜牛乳温度适中苏打水。医生走后,病人对他弟弟说句什,列文只听清楚末尾几个字:“你卡佳”;从他望着她那眼色,列文看出来他在赞赏她。他叫卡佳走近来,就像列文叫她样。
“觉得好多,”他说。“哦,要是和您在起话,早就复元。这多愉快啊!”他拉住她手,把它拉到他嘴唇边,但是好像害怕她不喜欢,又改变主意,放下她手,只抚摸下。基蒂把他手握在她两手里,紧紧地握着。
“现在给往左边翻个身,你们就去睡吧,”他说。
除基蒂,谁也没有听明白他所说话;只有她明白,因为她直留神观察他需要什。
“往那边,”她向她丈夫说,“他老是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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