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06节(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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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在克拉斯诺村赛马那天,弗龙斯基比平常更早地来到联队公共食堂吃牛排。他用不着严格节制饮食,因为他体重是四个半普特,正合规定重量;但是他还得不发胖才好,因此他避免吃淀粉质和甜食。他坐下来,解开上衣钮扣,露出白背心来,把两肘支在桌子上,他面等着他叫牛排,面望着本摊开在他碟子上法国小说。他望着书,只是为避免和进进出出士官们谈话;他在沉思。

他想着安娜答应在今天赛马后来看他。但是他有三天没有看见她,因为她丈夫刚从国外回来,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和她会面,他也不知道怎样去探听。他和她最近次会见是在他堂姐贝特西别墅①。他不轻易到卡列宁家别墅去。现在他想到那里去,他开始考虑怎样去法——

①当时在俄国城市里供职人夏天通常总在郊外租所别墅,家眷住在别墅里,而在城内有职务人就可以来回往返。

当然说是贝特西派来问她去不去看赛马当然要去,”他暗自决定,抬起头来不看书。当他在心里栩栩如生地描绘着看到她时那种快乐情景,他眉开眼笑起来。

“派人到家里去,叫他们赶快把三马篷车套好,”他对那个把银碟热气腾腾牛排端给他仆人说,然后把碟子拉到面前,开始吃起来。

从隔壁台球房里传来撞球和谈笑声音。两位士官在门口出现:个是年轻人,长着副消瘦而柔弱面孔,新近才从贵胄军官学校加入联队;另个是位胖胖老士官,腕上戴着手镯,长着双眼皮浮肿小眼睛。

弗龙斯基瞟他们眼,皱起眉头,就斜着眼看书,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似,他边读边吃起来。

“怎样?加油好去工作吗?”胖士官说,在他旁边坐下。

“对啦,”弗龙斯基回答,皱着眉头,揩揩嘴,不望着那士官。

“那你不怕发胖吗?”对方说,替那年轻士官拖过把椅子来。

“什?”弗龙斯基生气地说,显出厌恶脸色,露出整齐牙齿来。

“你不怕发胖吗?”

“来人,雪利酒!”弗龙斯基说,没有回答,把书移到另边,他继续读着。

那胖士官拿起张酒单,转向年轻士官。

们喝什酒,你挑吧,”他说,把酒单递给他,向他望着。

看就莱茵葡萄酒吧,”年轻士官说,胆怯地斜眼看弗龙斯基眼,极力去扯他那几乎看不见胡髭。看见弗龙斯基没有回转身来,青年士官就站起来。

们到台球房去吧,”他说。

胖士官顺从地立起身来,他们向门口走去。

这时,魁梧奇伟亚什温大尉走进房里,他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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