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处处都看见这种笑,连街上陌生人脸上也莫不如此。他开始失眠。事情能这样吗?他真那仰仗那些人吗?不,他对他们没好话可说,自己居然让他们眼色搞得如此不安,实在使他气愤。这是完全不合逻辑。个这不在乎别人人怎会这样受制于别人想法呢?
也许,这种根深蒂固对人不信任感(他怀疑那些人有权决定他命运和对他给予评判),在他选择职业时起作用。眼下职业使他可以回避公开露面。比方说,个选择政治家职业人,当然会乐意去当众指手划脚评头品足,怀着幼稚自信,以为如此会获得民众欢心。如果群众表示不赞同,那只会刺激他继续干下去力争做得更多更好。同样,托马斯也受到刺激,不过他刺激来自疾病诊断难点。
个医生不象政治家,也不象演员,只是被他病人以及同行医生所评价,就是说,是种关上门后个人对个人评价。面对那些品评者目光,他能立即用自己目光回答他们,为自己解释或者辩护。现在,托马斯生平第次发现自己陷入困境,数不清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他无法接应它们,既不能用目光也不能用言语来回答它们。他听任每个人摆布,听任人们在医院内外议论着他(其时紧张布拉格正谣言四起,谁背叛,谁告密,谁勾结,传谣速度快如电报不可思议)。他虽然知道但毫无办法。他对谣言如此不堪忍受感到惊奇,对自己如此病苦焦灼感到不可理解。他们对他兴趣令人不快,如同你碰撞挤迫,如同噩梦中伙人七手八脚将们衣服撕扯。
他去主治医生那里,告诉对方他不会写个字。
主治医生异乎寻常地用力跟他握握手,说他对托马斯决定早有预料。
“即使没有那个声明,也许您也能有办法留继续工作吧。”托马斯竭力暗示对方,他解雇足以使所有同事以辞职来威胁当局。
但他同事做梦也没想到要用辞职来吓唬谁。不久(主治医生比前次更为有力地握,握他手——几天来他手都是青块紫块),他被迫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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