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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龙师 > 罪与罚 > 第二节

第二节(6 / 7)

歌声。那里,洒满阳光、望无际草原上,游牧民族帐篷宛如个个黑点,依稀可辨。那里是自由天地,那里住着与这里人全然不同些人,那里时间似乎停止,仿佛亚伯拉罕①时代和他畜群还没有成为过去。拉斯科利尼科夫坐在河边,目不转睛地凝神眺望着;他渐渐陷入幻想和想象中;他什也没想,但是某种忧虑却使他心情激动不安,使他感到痛苦——

①据《圣经》上说:古犹太人族长亚伯拉罕大约生于纪元前二○○○年。

突然索尼娅在他身边出现。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这里,坐到他旁边。时间还很早,清晨寒气还没有减弱。她穿件寒伧旧大衣,头上包着绿色头巾。她脸上还带着病容,十分消瘦,面色苍白。她亲切而高兴地对他微微笑,却像往常样,怯生生地向他伸过手来。

她把自己手伸给他时候总是怯生生地,有时甚至根本不把手伸给他,似乎害怕他会把她手推开。他好像总是怀着厌恶心情和她握手,见到她时总是好像感到遗憾,有时,在她来看他这段时间里,他执拗地默默不语。有时她很怕他,经常是怀着十分悲痛心情回去。但是现在他们手没有分开;他匆匆看眼,什也没说,垂下眼睛望着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没看到他们。这时候押送犯人卫兵把脸转过去

这是怎发生,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好像不知有什突然把他举起来,丢到脚下。他哭,抱住双膝。最初瞬间她大吃惊,吓得面无人色。她跳起来,浑身发抖,望着他。但立刻,就在这刹那,她什都明白。她眼睛闪闪发光,露出无限幸福神情;她明白,她已经毫不怀疑,他爱她,无限地热爱她,这个时刻终于到……

他们想要说话,可是谁也说不出来。他们都热泪盈眶。他们俩都面色苍白,两人都很瘦;但是在这两张仍然带有病容、苍白脸上已经闪烁着获得新生未来曙光。爱情使他们获得新生,这个人心包含有另颗心无穷无尽生活源泉。

他们决定等待和忍耐。他们还得等待七年;而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还有多少难以忍受痛苦和无穷无尽幸福啊!然而他获得新生,他也知道这点,已经获得新生他以全身心充分感觉到点,而她——她只是为使他活下去而活着!

那天晚上,牢房门已经锁上以后,拉斯科利尼科夫躺在床板上想着她。这天他甚至好像觉得,似乎所有苦役犯人,他以前那些敌人,已经用另种眼光来看他。他甚至主动跟他们说起话来,他们也亲切地回答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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