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妥帖,透着阵阵贝林甜香。他并不敢贴近她身体,只稍稍搂着她腰肢,生硬走着。走几步,便踢到她高跟鞋,他惶恐抬起头,腼腆对她笑着,直含糊对她说着对不起,雪白脸上下子通红起来。金大班对他笑下,很感兴味瞅着他,大概只有第次到舞场来嫩脚色才会脸红,到舞场来寻欢竟也会红脸——大概她就是爱上会红脸男人。那晚月如第次到百乐门去,和她跳舞时候,羞得连头都不抬起来,脸上阵又阵泛着红晕。当晚她便把他带回家里去,当她发觉他还是个童男子时候,她把他头紧紧搂进她怀里,贴在她赤裸胸房上,两行热泪,突涌下来。那时她心中充满感激和疼怜,得到那样个羞龈男人童贞。刹那,她觉得她在别男人身上所受玷辱和亵渎,都随着她泪水流走般。她向都觉得男人身体又脏又丑又臭,她和许多男人同过床,每次她都是偏过头去,把眼睛紧紧闭上。可是那晚当月如睡熟以后,她爬起来,跪在床边,借着月光,痴痴看着床上那个赤裸男人。月光照到他青白胸膛和纤秀腰肢上,她好像头次真正看到个赤裸男体般,那刻她才悟原来个女人对个男人肉体,竟也会那样发狂般痴恋起来。当她把滚热面腮轻轻偎贴到月如冰凉脚背上时,她又禁不住默默哭泣起来。
“这个舞不会跳。”那个年轻男人说道。他停下来,尴尬望着金大班,乐队刚换支曲子。
金大班凝望他片刻,终于温柔笑起来,说道:
“不要紧,这是三步,最容易,你跟着,来替你数拍子。”
说完她便把那个年轻男人搂进怀里,面腮贴近他耳朵,轻轻。柔柔数着:
二三——
二三——
九六八年《现代文学》第三十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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