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最后顾里拉开门时看目光,以及她对说话。
后来终于明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们几个人之间,那条不可逾越天堑,终于以这样方式划下正式深度,刀,刀,刀。顾里说每个字,都仿佛盘古开天地时巨大铁斧,在们彼此脚下大地上,重逾千钧大刀阔斧地砍凿着。飞沙走石,雷霆万钧,哀鸿遍野,却又万籁俱寂。
而连绵不绝大雨,灌溉崭新峡谷,也隔绝们最后退路与希望。
那儿,就在那儿。
条崭新而巨大,悲泣大河。
后来,也已经忘记自己是以什样心情把南湘送到楼下。走过公司狭窄格子间走道,走过冰凉大理石铺就奢华走廊,走进电梯,走出电梯,走进大堂,走出大堂。路上,和南湘都手牵着手,仿佛对共患难姐妹。其实没有资格这说,患难是她,而只是在旁边看着。但这让更伤心。
那个时候,感觉像是次最后送别,不是生和死隔阂,却同样是个世界和另外个世界隔阂,心里翻涌着那种恐惧而又酸涩预感:此刻,正亲手将她送去另外个们再也无法到达世界,和死亡无关,和生存有关世界。
南湘站在路边,她娇小纤细身影,笼罩在黑色伞下,也许是大雨或者是眼里泪水吞没她清晰轮廓,视线里只剩下她毛茸茸边缘,公交车突突响着,靠边停下来,沙丁鱼罐头样拥挤车厢里,满是表情麻木人。南湘回过头冲笑笑,大雨里她湿漉漉轮廓,像极她最爱印象派油画家笔下光影油墨,虽然看不清楚她脸,但是她那双眸子,却那清晰而明亮地,闪着光。
当公交车门关上时候,她背影消失在车门背后。突然张开口,泪水和雨水起流进嘴里,食道里仿佛有只手,在拼命地扼紧咽喉。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们大学时候日子,帧帧,仿佛断片儿似,往脑浆里插,每个画面都仿佛枚锋利玻璃切片,里面承载着们青春样本,承载着们美好无敌岁月。无数玻璃标本载进视线里,就像透过放大镜样,瞳孔里看见,只有三个被雨水晕开字迹:
再见啦。
独自走回电梯,望着墙上镜子里自己,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秃秃脑门儿上,双眼像是夏天被游泳池消毒水泡过样,红彤彤大圈,睫毛被泪水打湿,像粘在起羽毛。知道,刚刚顾里眼里看到,就是这个样子——她永远不会有样子。
她从不难过,也不狼狈,她睫毛永远根根分明纤长卷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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