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还盖着草呢!”
祖父说:“嗯!”
说:“那不是王大姐吗?”
祖父说:“嗯。”
祖父是什也不问,什也不听样子。
等到晚上在煤油灯下边,家全体人都聚集时候,那才热闹呢!连说带讲。这个说,王大姑娘这。那个说王大姑娘那着……说来说去,说得不成样子。
说王大姑娘这样坏,那样坏,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说她说话声音那大,定不是好东西。那有姑娘家家,大说大讲。
有二伯说:“好好个姑娘,看上个磨房磨倌,介个年头是啥年头!”
老厨子说:“男子要长个粗壮,女子要长个秀气。没见过个姑娘长得和个抗大个(抗工)似。”
有二伯也就接着说:“对呀!老爷像老爷,娘娘像娘娘,你没四月十八去逛过庙吗?那老爷庙上老爷,威风八面,娘娘庙上娘娘,温柔典雅。”
老厨子又说:“哪有勾当,姑娘家家,打起水来,比个男子大丈夫还有力气。没见过,姑娘家家那大力气。”
有二伯说:“那算完,长是身穷骨头穷肉,那穿绸穿缎她不去看,她看上个灰秃秃磨官。真是武大郎玩鸭子,啥人玩啥鸟。”
第二天,左邻右居都晓得王大姑娘生小孩。
周三奶奶跑到家来探听番,母亲说就在那草棚子里,让她去看。
她说:
“哟哟!可没那大工夫去看,什好勾当。”
西院杨老太太听风也来。穿身浆得闪光发亮蓝大布衫,头上扣着银扁方,手上戴着白铜戒指。
进屋,母亲就告诉她冯歪嘴子得儿子。杨老太太连忙就说:“可不是来探听他们那些猫三狗四,是来问问那广和银号利息到底是大加呢,还是八成?因为昨天西荒上二小子打信来说,他老丈人要给个亲戚拾几万吊钱。”
说完,她庄庄严严地坐在那里。
家屋子太热,杨老太太进屋来就把脸热通红。母亲连忙打开北边那通气窗。
通气窗开,那草棚子里小孩哭声就听见,那哭声特别吵闹。
“听听啦,”母亲说,“这就是冯歪嘴子儿子。”
“怎啦?那王大姑娘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就说,那姑娘将来好不。”杨老太太说,“前些日子那姑娘忽然不见,就问她妈,‘你们大姑娘哪儿去啦?’她妈说,‘上她姥姥家去。’去去这久没回来,就有点觉景。”
母亲说:“王大姑娘夏天时候常常哭,把眼圈都哭红,她妈说她脾气大,跟她妈吵架气。”
杨老太太把肩膀抱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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