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丹尼换衣服、擦干身子,他到夜里全身便不停地冒虚汗,在床单上铺条厚厚大毛巾,卧在上面可以吸汗,这样,丹尼可以安稳睡去片刻。躺在丹尼床边地毯上,守着他,直到天明。有时半夜醒来,看见丹尼静静地躺着,禁不住会爬起来,弯身去听听他呼吸,直有种恐惧,在睡梦中,那个孩子呼吸突然停止。明知那个脆弱生命像风里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然而却珍惜与共处每时刻。
在悉心调理下,丹尼病情稳定几天,人也没有那样虚弱。有天,他精神比较好,替他换上干净睡袍,扶他起床坐到靠窗沙发靠椅上,然后用条毛毯把他团团裹起来。纽约风雪停,窗外阳光耀眼地灿烂,街上那些大树枝丫上都结层冰,排排冰柱下垂着。丹尼大概很久没有注意外面,看到窗外树上冰柱给太阳照得闪闪发光,显得很兴奋样子。“吴先生,”他对说道,“圣诞节快到吧?”“还有十七天。”算下。“两个星期前打电话给父母,说想回家过圣诞,他们吓坏,马上寄两百块钱来,”丹尼笑道,“他们坚决不让回家,怕把AIDS传染给弟弟妹妹。”
丹尼家在新泽西纽沃城,他父亲是个搬运工人,祖上是从爱尔兰来,家虔信天主教,丹尼在家中是老大,下面有五个弟弟妹妹,家里很穷,父亲又严厉,母亲常年卧病,他十六岁便逃到曼哈顿来自己讨生活。他说他什零工都打过,在“小意大利”城送很久比萨饼。去年医生诊断他得AIDS时候,他打电话给他母亲,他母亲在电话里哭起来,叫他赶快到教堂去祈祷,向上帝忏悔。丹尼说他不是个很好天主教徒,到纽约来,次教堂也没有上过,不过他说等他身体好些,他会到路口那家“忧愁圣母”天主堂去望弥撒。“希望上帝会原谅。”丹尼很认真地说道。“干过很多蠢事。”他摇着头有点自责。他刚到纽约来不久便坐进监牢,他替个毒贩子运送两包海洛因,当场被警察逮住。在牢里他被强*轮,bao,“次有五、六人,”他说,“白人、黑人、拉丁族都有,还有个印第安人呢!”丹尼向做个鬼脸,医生判断可能他在监牢里已经染上病。沉默片刻,丹尼平静地说道:“医生说活不长,不晓得还过不过得这个圣诞。”捧杯牛奶去喂他,“圣诞节去买‘蛋酒’回来,们起喝。”说。
第十天早上,丹尼突然叫头痛,痛得双手抱住脑袋满床滚。修女玫瑰玛丽曾经告诫过们,病人到最后阶段,病毒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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