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热水回来,带家大小洗脚睡觉。
等上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煎饼样这面翻翻那面,愣是睡不着。
旁边婆娘已经睡得打起小呼噜。
脚边儿女也发出均匀呼吸声。
店家听着家人呼吸声更睡不着。
这两年生意不好做,长马县穷,店里新米变成陈米,陈米又变成年前老陈米。
他险些把棺材本儿都垫下去。
娃儿日比日大,儿子说亲要出彩礼,女儿出嫁要出嫁妆,这混下去也不是道理。
店家在床上躺夜,第二天不顾外面还在下着大雪,往怀里揣个饼子,就要往外走。
他婆娘喊:“你要到哪去?外面冰天雪地,还出去瞎逛什?”
店家心不在焉:“你莫管,去找老哥俩喝酒。”
“喝喝喝!生意都不做?”
“大雪天哪来生意?去。对,你不是要给谷子和棉花剃头,烧点热水剃吧,正好冬天养养,明春头发长得更浓密。”
“时样,现在又愿意?”
店家没听婆娘嘟囔,揣着饼子跑。
店家姓卢,名叫进绅,他们族在长马县是大姓,有宗祠那种大姓。
卢进绅顶着风雪走到自家宗祠里,宗祠里有许多人在烤火。
这都是各家出柴火,冬天冷,各家来时多带根柴来,放到起烤火,也能聊聊天。
见到卢进绅,本族宗亲们让出位置:“今天怎出来?不做生意?”
卢进绅:“大冬天,本来也就没什生意。”
卢进绅坐会,迫不及待地问:“这两日听到有人说,郡王府愿意出马给大家开荒,可是真?”
边上有个相熟男人随口答道:“刚们也在说这事,还不知道。听说是周田官放出来消息,好像是真。”
居然真有消息,卢进绅咋舌:“郡王老爷这是图什?把马借出来,不是废马?”
“这你就不懂吧?”边上人转头跟卢进绅解释道,“们长马县是郡王老爷封地,以后收税要给他老人家交半。”
另个人:“郡王老爷把马借给们开荒,开出荒,到时候他老人家就能收税,也不算亏。”
卢进绅:“那大家可去登记?”
他这问,大伙又安静下来。
好会,才有个本家老人说道:“出头椽子先烂,谁知道是真是假?总得让别人在前面淌水。”
卢进绅不赞同:“肉都被前面人吃,那们还能剩下什?”
本家老人看他,嘿嘿笑:“这说来,你是想去种那个田?”
卢进绅:“想是想,这不是有两个娃娃?可真叫去,又不定不下心来,来听听大家主意。”
旁边有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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