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园里包谷全剩枯秆儿,给风吹得悉悉沙沙,打到脸上好痛,们在园子里兜圈,喉咙都喊哑,连鬼都不见个。急得直跺脚嘟囔道:“这个人真是,拿人家钱不晓得跑到哪儿去!”当们绕到园门那儿时候,忽然发现木门闩子是开,那扇门给风吹得吱呀吱呀地发响,心里猛然动,马上回头对春喜说道:“你回去吧,心里有数。”春喜转背,就开园门溜出去。
外面巷子里冷冷清清,大家都躲在屋子里守岁去。在老袁房里还热得额头直冒汗,这时吃这迎面吹来风逼,冷得牙齿打战。巷子里总是滑叽叽,年四季都没干,跑起来踩得叽喳叽喳,怕得心都有点发寒,生怕背后有个什东西跟着样,吓得连不敢回头。转过条巷子口时候,“呜——哇——”声,大概墙头有对猫子在打架,汗毛都竖起来,连忙拔腿飞跑,好不容易才跑进那条死弄堂里,站在庆生窗户外面,连气都喘不过来。里面隐隐约约透出蜡烛光来,踮起脚把窗上棉纸舐湿块,戳个小洞,想瞅瞅到底背着出来这里闹什鬼,然后好闯进去吓吓他们。可是当眯着只眼睛往小孔里瞧时,阵心跳比刚才跑路还要急,捶得胸口都有些发疼。脚像生根似,动也不会动。
里面桌子上蜡烛跳起朵高高火焰,闪闪,桌子上横放着个酒瓶和几碟剩菜,椅背上挂着那件枣红滚身,她那双松花绿绣花鞋儿却和庆生黑布鞋齐垛垛地放在床前。和庆生都卧在床头上,只穿件小襟,她发髻散开,大绺乌黑头发跌到胸口上,她仰靠在床头,紧箍着庆生颈子,庆生赤上身,露出青白瘦瘠背来,他两只手臂好长好细,搭在肩上,头伏在胸前,整个脸都埋进她浓发里。他们床头烧个熊熊火盆,火光很暗,可是映得这个小房间四壁昏红,连帐子上都反出红光来。
样子好怕人,脸醉红,两个颧骨上,油亮得快发火,额头上尽是汗水,把头发浸湿,缕缕地贴在上面,她眼睛半睁着,炯炯发光,嘴巴微微张开,喃喃讷讷说些模糊不清话。忽然间,好像发疯样,口咬在庆生肩膀上来回地撕扯着,头长发都跳动起来。她手活像两只鹰爪抠在庆生青白背上,深深地掐进去样。过会儿,她忽然又仰起头,两只手住庆生头发,把庆生头用力揿到她胸上,好像恨不得要将庆生头塞进她心口里去似,庆生两只细长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如同只受重伤兔子,瘫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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