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坦再次钻出水面。他举着迪伦,让她头离开水,靠在自己肩上。她双目紧闭,面如死灰。他心中既略感安慰又焦急万分,他这次很走运,手指恰好碰到迪伦牛仔裤腿,这才在漆黑水中找到她。他都来不及把她身体扶正,就紧紧抱住她游回水面。但他担心切都太迟。她真已经走吗?
对岸就在眼前,他开始奋力向那里游去。没游多会儿,他脚就蹭到岸边浅浅水底。崔斯坦步履蹒跚地走上鹅卵石铺成水岸,臂弯里搂着面色惨白迪伦。他只走出几米远就双膝瘫软,跪倒在地。他小心翼翼地把迪伦放在地上,扶着她肩头,轻轻摇晃着,想要把她唤醒。
“迪伦!迪伦,你能听见说话吗?你睁开眼啊。”
她毫无反应,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他仔细地把她每缕秀发拂到耳后。
她耳垂上小巧紫色宝石耳钉闪着微光,他以前竟然从来都没注意到这些。他俯下身子,把脸贴近她嘴边。
虽然听不到她呼吸,但他能感觉到她微弱气息,她还有救。
“该做些什呢?”崔斯坦脑子里乱极。
“别慌,”崔斯坦严厉地告诫自己,“她呛很多水。”他抓紧迪伦右肩,让她脸朝下,胸口贴着他膝盖。他摊开手拍着她后背,尽力让她把水咳出来。
这个办法真管用,她开始往外吐水,接着开始咳嗽、呕吐,最后吐出大摊污浊黑水。她喉咙里发出像锉刀磨东西样喘息声,崔斯坦终于长出口气。
迪伦终于带着满心恐惧感醒来。她四肢狼狈地摊开,胸部抵在崔斯坦膝盖上。她挣扎着把手臂伸到身下,意识到自己想要做些什,崔斯坦帮她坐起来。他扶她用手撑着地,双膝也跪在地上。她大口喘着气,吐出嘴里最后点脏水。嘴里味道令人作呕,好像湖水已经被污物、死人和腐烂东西污染。事实上也确如此,她回想起刚才有只只手紧抓着她,那排排利齿撕咬着她,使劲要把她拖下去情景。她顿时被阵又惊又冷感觉袭遍全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崔——崔斯坦。”她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地说。
“在!”他回答,声音里焦虑显而易见。
迪伦手伸向他,崔斯坦结实胳膊抱紧她腰,把她拉过来。他让她依偎在自己臂弯,抚摩着她上臂和后背,尽量让她暖和点。她把头埋进他胸膛,想贴着他多得到点他体温。
“切都过去,小天使。”他柔声说道。这样亲昵情话竟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连他自已也觉得诧异。
迪伦听到这话心中浮现阵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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