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伦睁开眼睛时候,她又坐回列车上。她眨眨眼,困惑好会儿,最后还是轻轻耸耸肩,接受这匪夷所思变化。火车越过道岔时车身剧烈晃动颤抖,随后又安定下来,轻柔地晃动着,发出低沉隆隆声。她又闭上眼,头靠在座位上休息。
好像只过秒钟,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有种异样感觉。她困惑地皱起眉头。她刚才定是又打个盹。车厢里灯光刺得她把眼睛眯起来,她轻轻晃晃脑袋好让头脑清醒些。迪伦在座位上有些不自在地换个姿势。那个女人袋子占周围很大块空间,简直太离谱。个橙黄色手提袋里有东西硌得她肋骨难受。
她想起自己答应给爸爸发个短信,告诉他她现在已经上车。她有些困难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个超大号购物袋也跟着动下,滚到座位边缘,险些掉下去。对面女人手向前伸,又把袋子推上去。迪伦听到她生气地啧声,但没有理会这些。她把手机屏幕解锁,然后开始编辑短信。
爸爸,在车上。没有晚点太久……
车身猛然颠簸下,她胳膊肘震,手机从手指间掉下去。她用另只手来抓,但只碰到手机底部,手机下子飞得离自己更远。啪嗒声,手机落到地面上。迪伦听到手机滑过车厢时剐蹭声音。
她暗自叫声“完蛋”,手指在地板上摸索几秒钟,终于碰到自己手机。手机上黏糊糊,肯定是哪个蠢货把果汁洒在地上。迪伦把手机拿起来检查下受损情况。
不是果汁,手机上满是黏稠暗红色物质,顺着她心形手机吊坠慢慢往下淌,把膝盖部位牛仔裤打湿小片。她抬头,目光与对面女人眼睛第次相遇,那双眼也在凝视着自己,没有丝生气。鲜血顺着她头皮往下流淌,她嘴大张着,乌青嘴唇在尖叫声中向后收缩。迪伦漫无目地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之前她想躲着两位流浪者队球迷。他们相互搂着躺在那里,两个人头位置怎看都不对劲。车身又是阵颠簸,两人竟然像牵线木偶样扑通向前栽倒。他们头跟脖子之间只连着几根细细筋。乾坤倒转,迪伦张开嘴大叫起来。
开始先是传来可怕而尖锐噪声,这声音让迪伦烦躁不安,像是把她身体里每段神经都锯开,那是金属之间相互摩擦撕扯声音。灯光闪烁,整列火车似乎就在她脚下颠簸痉挛。股巨大力量把她从座位上向前甩,她挣扎着穿过车厢,头栽到前面那个可怕女人身上。女人胳膊像是准备拥抱她似,她大张着嘴咧得更开,似在狰狞地大笑。
“迪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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