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女儿问她,那们赶快走吧,有点困。隋菲说,今天是你姥爷忌日,跟妈去烧点纸,然后再回去。女儿说,行,也想姥爷。
隋菲说,你有啥要跟姥爷说,先想好。
们去医院门口买来刀烧纸,来到卫工明渠旁,走下河岸,掏出打火机,帮他们点着,隋菲和女儿蹲在岸边,迎风烧纸,风很大,纸灰四散。隋菲边烧边说,爸,这边切都挺好,不用惦念,外孙女也来看你。她女儿说,姥爷,以前总梦见你,带打滑梯,又领上楼,给热牛奶喝。隋菲说,爸,你给托个梦,告诉到底是不是刘晓东干,跟他没完。女儿说,姥爷,好长时间没喝过牛奶。隋菲说,爸,离完婚,又找个,工厂上班,挺勤快,对也还行,你放心。她女儿说,姥爷,你想不,还想让自己梦见你,但最近不怎做梦。
那些话语声在身后,逐渐减弱,向前走去,水面上结有薄冰,层层褶皱,吞噬光芒,随时可能裂开,走到棵枯树旁,抬头望向对岸,云如浓雾般,遥远而黏稠,几乎将全部天空覆盖起来,开始活动身体,伸展,跳跃,调整呼吸,再件件将衣裤脱下来,在水泥地砖上将它们叠好。
走入其中,两岸坡度舒缓,水底有枯枝与碎石,十分锋利,需要小心避开,冰面之下,那些长年静止水竟然有几分暖意,继续向中央走去,双腿没入其中,水底变幻,仿佛有个运转缓慢漩涡,岸上事物也摇晃起来。这时,忽然听见后面声音嘈杂,有人正在呼喊名字,总共两个声音,个尖锐,个稚嫩。想起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个稚嫩声音,惊慌而急促,叫着名字,而扶在岸边,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他跌入冰面,沉没其中,不再出现,喊声随之消失在黑水里,变成声呜咽,长久以来,那声音始终回荡在耳边。头扎进水中,也想从此消失,出乎意料是,明渠里水比看起来要更加清澈,竟然有酒味道,甘醇浓烈,直冲头顶,令人迷醉,双眼刺痛,不断流出泪水。黑暗极大,两侧零星有光在闪,好像又有雪落下来,池底与水面之上同色,扎进去又出来,眼前全是幽暗幻影,看见岸上有人向跑来,像是隋菲,离越近,反而越模糊,反而是她身后,切清晰无比,仿佛有星系升起,璀璨而温暖,她跑到与平齐位置,双手拄在膝盖上,声音尖锐,哭着对说,怀孕,然后有血从身体下面不断流出来。很着急,又扎进水中,想游到她身边,却被阵风浪吹走,反而离她越来越远,失去方向,不知游多久,望见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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