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从车窗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他还说:
“米凯莱,你停一下车,你看门房的女儿戴了一只多漂亮的手镯啊!”
车子停了下来。马尔切洛捉住了我的手腕,拧着我的手臂,从我手上摘下了手镯。手镯掉在汽车和人行道之间的路上,断开了。
“天啊!看看你做了什么?”我想到了母亲,就大叫起来。
“别着急。”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说,“现在我给你修好。”
他很愉快,也很客气,他又想伸手拉我的胳膊,想表现得亲密一些,让我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候,莉拉忽然过来了——她的身高只有马尔切洛的一半——她把马尔切洛推到了汽车上,用一把裁皮子的刀顶住了他的喉咙。
她不紧不慢地用方言说:
“你敢再碰她一下,我让你看看会发生什么。”
马尔切洛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米凯莱很快从汽车里出来了,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马尔切洛,她能拿你怎么样,这小婊子没那胆。”
“来呀,”莉拉说,“你来呀,这样你就能看到我有没有胆。”
米凯莱在汽车周围转悠。这时候我哭了起来,从我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把刀子已经弄破了马尔切洛的皮肤,有一条细小的伤口,流出了一丝血。在我的记忆里,这个情景非常清晰:当时天气还很热,路上行人很少,莉拉挨着马尔切洛站着,就好像他脸上有一只危险的虫子,她正在帮他赶开。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的态度非常明确:她会毫不犹豫地把马尔切洛的脖子割破。米凯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好吧。你很厉害。”他说,还是很平静,几乎有些风趣,他回到了汽车上,“上来吧!马尔切洛,向两位小姐道歉,我们走吧。”
莉拉慢慢把马尔切洛脖子上的刀刃放了下来,他很羞怯地笑了一下,目光有些失措。
“等一下。”他说。
在我面前,他跪在人行道上,就好像通过最大程度的谦卑来道歉。他在汽车下面摸索了一下,摸到了镯子。他仔细看了看,用指甲把上面的银环弄紧,把手镯修好了。他把镯子递给我,但眼睛看的是莉拉,他说:“对不起。”然后就钻进汽车走了。
我说:“我刚才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