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能够完全认得恐怕也没几个人吧。
此后多年,老和尚就伴着那块“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木牌,靠着点点微薄香油钱继续他修行之路,日子虽然清苦,老和尚倒也自得其乐,勇猛精进,而且渐渐发展出套饶富特色个人风格来。
每天清晨,当罗汉埔为数少得可怜几只督龟鸡还沉醉在梦乡里啄虫子时候,老和尚便已起身用冷冽井水擦脸洗手,换上袈裟,烧炷香,开始诵经做早课。老和尚诵课腔调自成格,气出丹田,深沉厚实,经句间若断实连,宛如断崖青藤,声音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且抑扬顿挫深得使转之妙,配合上绵长深幽木鱼声,识者莫不赞叹。可惜闻者稀少,老和尚木鱼敲得越好,罗汉埔罗汉脚仔们便睡得越香,偶尔老和尚出门在外为远地往生者助念佛号时,街坊邻居才会像忽然想起似若有所失起来。这是早课。
每天傍晚,天顶刚刚探出弯朦胧身影时候,矮厝巷尾老和尚也就跟着出来。
老和尚晚课也是不落俗套,出得寺外,先是仰首凌空击掌三次,然后闭目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同样气出丹田:“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炉香乍爇,法界蒙熏……”老和尚这站就是个小时,罗汉埔人虽不致感到醍醐灌顶,倒也有板有眼学得几句《开经偈》和《炉香赞》,例如打铁仔就对“炉香乍爇”四字特别有悟性,每天烧炉打铁之前,也凌空击锤三声,口中念念有词:“炉香乍爇,法界蒙熏……无上甚深打铁法,百千万劫难遭遇;剪刀菜刀剃头刀,三块五块两块半。”如是多年下来,坦白说,罗汉埔人对打铁仔这套念唱还比较朗朗上口点,有些小娃儿还在学走路时,也就能跟着阿公阿嬷念上几句。
国彰仔和老和尚也是罗汉埔罗汉脚仔,每天傍晚上喜春楼去时候,他们都看到,都沉默不语。国彰仔小徒弟建兴仔也看到,偶尔还看傻,这时,国彰仔会用竹筷子在碗沿敲两下,让建兴仔重新低下头来扒口饭;老和尚身后小徒弟克昌仔也看到,净业法师闭目诵经时,他会把眼睛眯成条细缝,悄悄地望向对门个可爱身影。那是小女儿秀贞,可是大家因为她生得漂亮,仿佛是用脸形脱模塑成,于是从不叫她秀贞,而是叫她小。
上班去时候,小也跟大家样站在门口目送她往喜春楼方向走去,直到走远,罗汉脚仔们痟狗⑱话也说完,小祖父便会走到门口,劝她进去吃饭。偶尔小使点性子,拉住妈妈在家陪她时,连行动不便祖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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