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项斯年领诏,半个时辰后来到朝晖殿。禤景宸将公务处理部分,放下朱笔起身示意大司命随她到西殿小榻坐下。
“陛下诏是为何事?”大司命见礼,目光落在女皇身上。女皇望着日渐稳重少女,温声言道:“入夜诏你过来,只是心念昭帝有感。闻说太门人可向神国问灵,不知大司命在替昭帝大祭时节,替问问她可安好?”
项斯年闻言微楞,那双黑白分明大眼里漾起抹讶异。跟在青岚身边多年,斯年早已晓得这位陛下对监天司是什态度。哪怕当年青岚曾助她攻破云州,此后多年,陛下也未曾求助过监天司。
这还是陛下登基三年来,出来常例祭祀之外,第次吩咐大司命做职责之外事情。
“可是,不能?”禤景宸望着少女微惊稚嫩面容,将胸中那不小心伸出来妄念点点塞回去。
“非是不能。”项斯年俯身,连忙解释:“只是第次受到陛下差遣,不胜惶恐。”
“且问灵事,乃重中之中。太本纪有云,尘归尘,土归土,逝去之人莫理凡尘,凡尘生者莫扰亡灵。以死为界,忘川作别,从此阴阳两不相干。”少女慢条斯理地说道,逐字逐句与女皇解释清楚:“问灵事,横跨生死,违背东皇志愿强求之事。臣修为浅薄,此前未曾问过,不知道这次能否替陛下问到。”
禤景宸闻言笑道,轻叹声,说道:“如此,便算。”
项斯年想想,又对陛下言道:“古来问灵都是为求要事,若陛下仅是想与昭帝问好,臣倒有法。”
“何法?”
“巫山云梦。”项斯年回道,“只需为昭帝大祭三日之际,陛下每日焚香念经,初九之夜在太观中,臣为陛下献舞云中君,或可求得与昭帝梦中相会。”
就算是在弘文馆中,将经义随便学学女皇,也晓得巫山云梦典故。她要求不是女神眷顾,而是征得云中君允许,与故去妻子会面。
太门信徒,或多或少都曾央求过太道人去向云中君请求场巫山云梦,只为与逝去情人重逢。从来没有过这样想法女皇,在听到项斯年这般说法后,竟犹豫片刻言道:“既如此,大司命若有心,或可试。”
项斯年垂首笑言:“臣自当尽力,只帝王相求巫山云梦,需大少司命两人起,歌舞。陛下,祭祀之舞由来,至于赞歌……”
“若是陛下不介怀,有小师兄,尤善神灵之语。她来歌,来舞,起将陛下送往云梦泽可否?”
“那便依卿所言。”女皇颔首,复又言道:“不过此乃私事,还望卿晓得,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你那小师兄……”
“臣省得。”项斯年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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