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所见,方才知道这盛景美到极致。
她今夜袭白衣,裹着雪白狐皮大氅,提着尾花灯游荡在河岸边。侍人阿生跟在她身旁,叽叽喳喳地说道:“这春风度楼左面是歌舞台子,右面乃是猜灯谜,两处都挤得狠,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左面。”
猜灯谜,她才不去,又没什看透。她要去看盛景,去看这大庆欢歌载舞盛景。
春风度楼元宵台子,高高低低地围好些人。钟离朔举着她花灯,仗着自己灵活身形挤进人群之中。台上正在演奏曲目是《云中君》。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这样盛大场合,监天司司命们,或者是太门道人,皆会在民间表演信奉诸神祭祀曲目。
这曲云中君,演得便是云雨之神给予大地恩泽。
饰演云中君道人身姿轻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在飒飒乐曲之间翻云覆雨,引得台下看官鼓掌庆贺。钟离朔甚少经历过这般与众同乐场合,不禁合着双手,将手掌拍得啪啪作响。
正是欢欣之际,忽有人拍拍她肩头。钟离朔扭头看,却见大司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先生怎地也来?”陡遇故人,钟离朔近乎惊喜地说道。
大司命将食指放在唇上,然后向她找招手,钟离朔眼底泛起疑惑,但还是跟在大司命身后,脱离拥挤人群。
喧嚣声鼎沸,仿佛被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
大司命挽着青丝,浑身透着不沾纤尘清高,望着灯下风流俊俏少年微微笑道:“今日遇上些麻烦,方才便卜挂寻找能助之人,不曾想却是小公子。”
“小公子,你可愿意帮个忙?”青岚扭头,望着故人年轻面庞温声询问。
“先生尽可吩咐,力所能及之事,自当全力办到。”
“也不需要公子尽全力,只监天司今夜负责元宵东皇赞歌。可那愚笨徒弟,因着学不来东皇踏元宵,故而表演完云中君便溜之大吉。”青岚满眼无奈,又隐隐带着宠溺说道:“这孩子天分太高,也寻她不得。而监天司能唱得起东皇,就只有那孩子。别无他法,只好寻求有缘人帮忙。”
“却不曾想殿下与缘分如此之深,故而冒昧请求殿下,可否扮作东皇,替那不乖徒儿踏曲元宵。”
钟离朔先是愣下,接着笑道:“这有何难,只不会念东皇神灵祭词,可否用别代替。”
“公子此前不就扮过回东皇吗?”青岚微微笑,切尽在不言中。
钟离朔也跟着笑。
是,她曾扮过东皇,在云州东皇祭上,以尺八作为沟通神灵祭祀之语,跳场闻名九州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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