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磅礴,无边无际黑暗中,她踉跄行走。
时间仿佛静止,她越是走,心里越是空落落,仿佛有个看不见怪兽,踩着她步伐,悄悄啃食她身体里情感和记忆。
她停下来,不肯走。她怕忘记自己名字。
大雨浸透她身上中单大裘和玄衣纁裳,水珠淌过金线绘制十二章,隐有摄人心魄光泽流动。
这是个男子帮她换上,他摘下她凤冠,褪去她长裙霞帔,动作温柔,只是十指冰冷而颤抖。
偶有雨滴落在她脸上,是热。
让人无端悲伤。
他用发颤双手将她放入棺椁,哀乐四起,伴随着瓢泼大雨,陪她走过最后程。
下葬前,他压抑唤她名字,字字发颤,声声泣血,声声隐藏在大雨中怮哭,透过她头顶棺椁传来。
大地震动,是万人下跪声音。
他是谁?为何要在她棺前泪流不止?
她多想睁眼看看他,看看他模样。
大雨仍然不停。
黑暗更深处,仍是黑暗,月亮在哪儿,星星又在哪儿?
她伸出双手,看着雨滴打湿苍白无暇双手,再顺着袖口金龙滚落下去,阵茫然侵袭她。
她叫什名字?
她又为何在此,驻足不前?
粒萤火之光在黑暗中闪起来。她不由自主迈腿走去,微弱光芒似乎也被她吸引,向着她方向坚定不移地飘来。
光芒逐渐露出全貌。
隐于黑暗长河中,盏接盏河灯飘过来,光芒驱散黑暗,逼退大雨,喝退藏身黑暗魑魅魍魉。
她痴痴看着,伸手捧起其中盏,上面写着——
“魂兮归来。”
……
“魂兮归来。”
又次,陶土小人上什都没发生。
朵红色小花,静静地开在陶土小人平滑额头。
瞎眼巫祝悄无声息地退下,以免杀伐无度帝王降下雷霆之怒。
黑发披散年轻帝王静静坐在榻前,抬起左手握着面容温柔陶土小人,搭在右膝另只手,鲜红血线慢慢流淌。
滴答,滴答。
冰凉黑砖上也开出红色小花。
名瑟瑟发抖近侍带着纱布和药酒走上前来,年轻帝王起身掠过他,游魂般走下金碧辉煌御道。
无人发声,近侍趋步追赶。
漫漫夜色,帝王孑然。
条斜长影子,拖行在惨淡月色中。
整座元皇宫没有更名宫殿只有梧桐宫。所有宫人都知道,梧桐宫不属于年轻帝王,但却是他唯愿意夜里落脚地方。
梧桐宫常年纤尘不染但空无人,每到夜幕降临,就有个心碎灵魂悄悄潜入。
陶土小人被帝王轻轻放在床上,枕着她专用迷你陶枕。
“睡吧。”他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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