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听差打完电话,便奔进办公室,取帽子。汪月生也代为着急,跟进去。
"局长来时,请给请假,说家里有病人,看医生……。"他胡乱点着头,说。
"你去就是。局长也未必来。"月生说。
但是他似乎没有听到,已经奔出去。
他到路上,已不再较量车价如平时般,看见个稍微壮大,似乎能走车夫,问过价钱,便脚跨上车去,道,"好。只要给快走!"
公寓却如平时般,很平安,寂静;个小伙计仍旧坐在门外拉胡琴。他走进他兄弟卧室,觉得心跳得更利害,因为他脸上似乎见得更通红,而且发喘。他伸手去摸他头,又热得炙手。
"不知道是什病?不要紧罢?"靖甫问,眼里发出忧疑光,显系他自己也觉得不寻常。
"不要紧,……伤风罢。"他支梧着回答说。
他平时是专爱破除迷信,但此时却觉得靖甫样子和说话都有些不祥,仿佛病人自己就有什豫感。这思想更使他不安,立即走出,轻轻地叫伙计,使他打电话去问医院:可曾找到普大夫?
"就是啦,就是啦。还没有找到。"伙计在电话口边说。
沛君不但坐不稳,这时连立也不稳;但他在焦急中,却忽而碰着条生路:也许并不是猩红热。然而普大夫没有找到,……同寓白问山虽然是中医,或者于病名倒还能断定,但是他曾经对他说过好几回攻击中医话:况且追请普大夫电话,他也许已经听到……。
然而他终于去请白问山。
白问山却毫不介意,立刻戴起玳瑁边墨晶眼镜,同到靖甫房里来。他诊过脉,在脸上端详回,又翻开衣服看胸部,便从从容容地告辞。沛君跟在后面,直到他房里。
他请沛君坐下,却是不开口。
"问山兄,舍弟究竟是……?"他忍不住发问。
"红斑痧。你看他已经见点。"
"那,不是猩红热?"沛君有些高兴起来。
"他们西医叫猩红热,们中医叫红斑痧。"
这立刻使他手脚觉得发冷。
"可以医?"他愁苦地问。
"可以。不过这也要看你们府上家运。"
他已经胡涂得连自己也不知道怎样竟请白问山开药方,从他房里走出;但当经过电话机旁时候,却又记起普大夫来。他仍然去问医院,答说已经找到,可是很忙,怕去得晚,须待明天早晨也说不定。然而他还叮嘱他要今天定到。
他走进房去点起灯来看,靖甫脸更觉得通红,确还现出更红点子,眼睑也浮肿起来。他坐着,却似乎所坐是针毡;在夜渐就寂静中,在他翘望中,每辆汽车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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