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这个权力,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是——你是受终身制保护的。我必须接受这个。可是我没必要玩伪君子的把戏。我只想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毫无关系。我也不会装。”
斯通纳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接着摇摇头。“好吧,霍利。”他疲倦地说,然后就要走。
“稍等。”劳曼克思喊住。
斯通纳转过身。劳曼克思凝神盯着桌上的几页纸,脸色通红,似乎在跟自己较着什么劲儿。斯通纳意识到,他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羞辱。
劳曼克思说,“从今以后,如果你想见我——如果跟系里的事有关——你要跟秘书预约。”虽然斯通纳站着盯了他好一会儿,劳曼克思还是没有抬起头。一阵短暂的极度痛苦从他的脸上掠过,接着又恢复了平静。斯通纳走出房间。
此后有二十多年,两个人谁也没有跟对方直接讲过话。
后来,斯通纳意识到,学生受影响是难免的,虽然他曾成功地说服劳曼克思表面上假装,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未能保护学生不要看出这场战斗。
他以前的学生,甚至相当熟悉的学生,跟他点头、说话时都很不自然,甚至鬼鬼祟祟。另一部分则表现得过分友好,会特意过来说话,或者让人看见他们和他在楼道里并排走过。但他跟他们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那种融洽。他是一个特殊人物,看到或者看不到什么人跟他在一起,都是有特殊原因的。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无论对朋友还是对手而言是一种尴尬,所以他变得越来越内向。
一种无精打采的倦怠感开始袭来。虽然例行的新生和大二的必修课已经淘空了他的热情,每天下来带给他的是精疲力竭和麻木不仁,他还是竭尽全力教好自己的课,尽可能利用跟学生交谈来打发时间隔很长的课间时间,辛苦地辅导学生温习功课,留住他们直到个个烦躁不安,没有了耐心才放走。
时光在他身边缓慢地拖行着。他想多花些时间待在家里陪陪妻子和孩子,可是因为这种零碎的课程安排,他可以支配的这些时间都不正常,而且由于伊迪丝每天难缠的脾气而无法占用。他发现(一点都不惊讶),他的正常待着让妻子那么烦恼,她都变得神经质,开始沉默不语,有时身体还不舒服。他在家里度过的所有时间,能够看到格蕾斯的机会也不多。伊迪丝精心安排女儿白天的时间,她唯一的“空闲”时间是在晚上,而斯通纳每周排了四个晚上的课。等上完课后,格蕾斯往往已经上床睡了。
所以,他唯一能短暂地看会儿格蕾斯的时间仍然是早晨,吃早点的时候。他跟女儿单独待的时间只有几分钟,就是伊迪丝从桌上清理早餐碗碟放进厨房洗涤槽里浸泡的工夫。他看着女儿